薛一舌慢悠悠夹了一筷子蒿子秆:“原先在宫中,还有活斩猪蹄的,后来被先皇得知,只道莫为口腹之欲伤了阴鸷,这才停了。”
池小秋戳了戳自己盘中的鱼:“我便吃这样的就行了,我不挑。”
等河上的薄冰再一次碎成一片片又化在水中,檐下的燕子窝重又响起唧唧啾啾的鸟叫声,枝头的杨柳条重又能折下来吹出清脆小调,池小秋推出的春日新菜又收到了一大批客人的青睐。
钟应忱和高溪午两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复返,只除了三月里送到的两封信。
“算着春闱早该揭榜了,许是报喜的人就在路上。”
惠姐见池小秋每日里忙得团团转,还总是愣神,知她心忧,便出言安慰。
池小秋把切好的萝卜丝下在锅里,又从锅里揭出一张才摊好的蛋皮切丝,心里默算着日子。
若是不中,回来的便是钟应忱,若是中了,回来的便是报喜的人。
不管怎样,都该有个音信才是。
后院今日宴席都满了,伙计个个忙得脚打后脑勺,池小秋端着出锅的酸辣汤饺,见众人都在忙乱,便干脆自家送了去。
靠东的那个小院是专门辟出来给各家小姐夫人来办宴的,不与旁的小院相通,才要从河边凉廊里过,穿了月洞门才能进去。
她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报上菜名,便听人问道:“这是什么汤?”
无怪乎当地人不识得,却是原来渡口那位救了她的老大爷,因往她摊上讨食多了过意不去,便将这汤的做法尽数给她说了,后来薛一舌得知,又改了些做法,这才有了如今她手里这碗酸辣汤饺。
“饺子是三鲜馅儿的,汤是酸辣口的,里面有冬笋豆腐木耳丝,最是解腻。”5她微微笑,将这汤里食材数了一遍,让人听着便口舌生津。
旁人都让丫鬟动勺盛上一碗,唯独一个妇人不动,却盯着她瞧。
池小秋瞥了两眼,看不真切,便撤身往外走,却听那妇人道:“你先停一停,来你店里吃饭,却不见人伏侍,这是哪来的道理?”
池小秋脚一顿,莫名其妙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