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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的目光却落在金瓜锤上,瞳孔骤缩:“蒋校尉!你看那锤身!”蒋师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金瓜锤的表面并非纯金,而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骨白色,凑近细看,竟能看到锤身内侧隐约露出的骨纹——那些金瓜锤,竟是用唐军的腿骨包金锻造而成!锤身的每一道纹路,都是腿骨的肌理,锤柄处缠绕的金线,正是去年唐军甲胄上的饰线,而在锤柄靠近锤头的位置,竟暗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针身上刻着“鸿胪寺”三字,与青铜卦钱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畜生!竟敢用我大唐将士的腿骨铸锤!”蒋师仁目眦欲裂,陌刀直指天竺力士,“今日便让你们这些蛮夷,尝尝被自己的锤砸断骨头的滋味!”他话音未落,一名天竺力士已挥着金瓜锤朝他砸来,锤风呼啸,带着血腥气与骨殖的腐味,蒋师仁侧身避开,陌刀顺势劈向力士的手腕——只听“噗嗤”一声,力士的手腕被刀斩断,金瓜锤“哐当”落地,锤柄中的金针“叮”的一声弹出,落在金砖上。
而这根金针刚落地,殿内所有金瓜锤中的金针突然同时自鸣,“叮叮当当”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金针从锤柄中弹出,在空中飞舞,针尖沾着的血腥气与解毒香灰混合,竟组成一行赤金色的字迹,悬浮在空中——“午时三刻,佛骨镇刑”!那字迹笔画遒劲,正是文成公主的笔迹,当年王玄策曾见过公主的手谕,这字迹分毫不差,显然是公主当年埋下的密令!
“是公主的密令!午时三刻,佛骨镇刑!”王玄策激动得声音发颤,他抬头望向殿外的日头,此刻已近午时,阳光透过殿门的裂缝照进来,落在地上的行刑规律图谱上,将图谱中的刽子手身影映得愈发清晰,“佛骨……定是指那尊铜佛残核!公主是想让我们在午时三刻,用佛骨镇压天竺的刑场,破了他们的行刑邪术!”他想起刚才铜佛残核嵌入香灰时,金砖崩裂拼出图谱,显然公主早已设计好一切,用金针传递密令,用佛骨指引破敌之法。
蒋师仁捡起地上的金针,针尖的赤金色字迹还未消散,他看着密令,又看向那些冲进来的天竺力士,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王正使,这些力士虽是死士,但他们的金瓜锤用唐军腿骨锻造,定是被阿罗那顺用邪术控制,只要我们毁掉金瓜锤中的金针,或许能破了他们的邪术!”他话音刚落,又一名天竺力士挥锤袭来,蒋师仁不再躲闪,陌刀直劈锤柄——“铛”的一声,锤柄被劈断,金针弹出,力士突然浑身抽搐,像是失去了控制,瘫倒在地,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嘶吼。
“果然如此!金针是控制他们的关键!”王玄策眼前一亮,握紧青铜碎颅锤,朝着一名天竺力士冲去,锤身的佛血与金针的自鸣相呼应,发出“滋滋”的声响,“蒋校尉,你负责毁掉金针,我来牵制力士!午时三刻前,必须肃清殿内的敌人,找到佛骨,完成公主的密令!”他挥起碎颅锤,朝着力士的金瓜锤砸去——青铜锤与金瓜锤相撞,“轰隆”一声巨响,金瓜锤上的包金碎裂,露出内里惨白的腿骨,而锤柄中的金针“叮”的一声弹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加入到密令的字迹中,使得“午时三刻,佛骨镇刑”八个字愈发清晰。
殿内的厮杀愈发激烈,陌刀劈砍的脆响、碎颅锤砸击的闷响、金针自鸣的脆响交织在一起,与殿外吐蕃骑兵的呼喝、泥婆罗勇士的呐喊遥相呼应。王玄策踩着金砖的碎石,断足处的金线与地上的行刑规律图谱相连,每一步都踏在刽子手动作的破绽处,碎颅锤挥出,总能精准砸中金瓜锤的锤柄,将金针震出;蒋师仁则手持陌刀,在力士间穿梭,刀光闪过,便能斩断锤柄,毁掉金针。
那些被震出的金针,在空中汇聚成密令的字迹,随着金针数量增多,字迹愈发耀眼,赤金色的光芒将整个正殿照得如同白昼。王玄策抬头看向殿梁,那尊铜佛残核正悬浮在梁下,佛血顺着惨核滴落,落在地上的青石碑上,将被篡改的“五天签刑律注”慢慢染成红色,像是在洗刷被篡改的罪恶。他知道,午时三刻越来越近,佛骨镇刑的时刻即将到来,而这场复仇之战,也将在公主的指引下,迎来最关键的时刻——只要守住正殿,找到完整的佛骨,便能彻底破了阿罗那顺的邪术,告慰使团二十八人的冤魂,让大唐的天威,响彻这曲女城的每一寸土地。
第三节 :金针破枷
王玄策的断足重重踏入殿前血泊,暗红色的血渍顺着靴底纹路漫开,浸透麻布缠裹的伤口。藏在断足处的金线突然挣脱束缚,如灵蛇般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赤金色弧线,精准勾住那些悬浮的金针——数十枚金针被金线串联,簌簌作响着在空中舒展,竟铺成《太白阴经》中记载的“碎枷阵”!阵图由金针为骨、金线为脉,每一枚金针对应一处枷锁节点,中央是一柄悬浮的虚影破枷斧,斧刃泛着森白寒光,将刑台上的血腥气劈得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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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碎枷阵”本是大唐兵家用于破敌囚笼的秘阵,当年李筌着《太白阴经》时,因阵法太过精妙,只录残篇,没想到竟完整藏在金针与金线之中。王玄策盯着阵图中央的破枷斧,突然发现斧刃纹路与青铜碎颅锤的锤头暗合,心中骤然明悟:“陈探将《卫公兵法》碎颅阵藏于卦钱,公主又以金针布下《太白阴经》碎枷阵,两处秘阵相辅相成,竟是要我们先破天竺刑枷,再以碎颅复仇!”他断足处的伤口因金线牵引微微刺痛,却不及心中滚烫——这两处失传阵法,是大唐先辈留给他们的破敌之钥,今日定要让天竺蛮夷见识大唐兵家的厉害!
“王正使!阵图已成,末将这就去劈了那断头桩!”蒋师仁提着陌刀大步流星冲向刑台,玄甲上的血冰早已融化,染得甲片通红。刑台上的断头桩由黑铁铸就,桩身缠着生锈的铁链,桩顶还凝着去年唐使的干涸脑浆,桩侧刻着天竺梵文,翻译过来竟是“唐使断魂处”。蒋师仁眼中怒火熊熊,陌刀高高扬起,刀风裹挟着殿内的血腥气,狠狠劈向断头桩——只听“铛”的巨响,刀身撞上黑铁桩,竟未溅起半点火星,反倒是桩缝中渗出的解毒香灰,如潮水般涌向刀身,牢牢吸附在刃面!
香灰在陌刀刃面快速凝结,顺着刀身纹路流动,竟渐渐凝出一幅细密的图纸——图纸上画着的,是长安将作监秘制的“破城锥”!锥身的齿轮、木柄的榫卯、铁尖的弧度,每一处细节都清晰无比,连锥身刻着的“大唐天策府监制”字样都分毫不差。蒋师仁看得瞳孔骤缩,他曾在长安见过破城锥的实物,这图纸与实物一模一样,竟是能直接用于锻造的详图!“是将作监的破城锥图纸!当年公主和亲时,曾带过将作监的匠人途经曲女城,定是那时将图纸藏于香灰之中!”
话音未落,殿梁上的铜佛残核突然震颤,佛身鎏金簌簌剥落,化作漫天金粉,如细雨般落下,正好裹住陌刀刃面的图纸。金粉与香灰相触,突然引发奇异变化——金粉顺着图纸纹路渗入刀身,陌刀刃面竟泛起一层赤金色光泽,而那些散落在地的金砖碎块,像是被金粉牵引,突然腾空而起,化作数十只金鸦!每只金鸦都有巴掌大小,尖喙如利刃,羽翼泛着金砖特有的暗金色,在空中盘旋一周后,齐齐朝着刑台两侧的天竺刽子手冲去,尖喙精准啄向他们的眼窝!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刽子手们猝不及防,被金鸦啄得鲜血直流,手中的长刀“哐当”落地。那些金鸦似有灵性,啄伤刽子手后并未离去,反而衔着他们的发髻,将人拖下刑台,重重摔在金砖碎石上。王玄策看得心头一震,铜佛残核的金粉竟有如此神效,想来这佛核中定藏着佛力,被公主以秘法封存,今日借香灰与图纸触发,才显露出破敌之威。
就在金鸦肆虐之际,玉阶基座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整座十二级玉阶剧烈震颤,基座处的汉白玉石片纷纷炸裂——露出的不是寻常夯土,而是一个半人高的暗格,暗格中供奉着一尊三寸见方的佛骨!佛骨通体莹白,泛着温润光泽,外层包裹着一幅泛黄的绢纸,竟是王羲之《兰亭序》的摹本!摹本上的字迹飘逸洒脱,却被殿内蒸腾的血蒸汽熏得微微发潮,水汽顺着字迹蔓延,竟在绢纸空白处熏出几行隐形偈语——“金鸦啄邪目,佛骨破迷障,碎枷还正义,碎颅祭忠魂”!
“是佛骨真身!还有《兰亭序》摹本!”王玄策激动得声音发颤,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佛骨,指尖触到莹白的骨身,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掌心蔓延,瞬间驱散了连日厮杀的疲惫。这佛骨正是当年玄奘法师西天取经带回的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后来太宗皇帝赐给文成公主,公主途经曲女城时,因担心天竺王室觊觎,便将佛骨藏于玉阶基座,用《兰亭序》摹本包裹,还以血蒸汽熏出偈语,只待有缘人触发。
蒋师仁也凑上前来,看着摹本上的隐形偈语,眼中闪过明悟:“偈语说得明白,金鸦已啄伤刽子手,接下来该用佛骨破除阿罗那顺的迷障邪术,再以碎枷阵破刑枷,最后用碎颅阵祭我大唐忠魂!”他想起刚才金鸦啄向刽子手眼窝时,那些人眼中闪过的诡异红光突然消散,显然他们是被邪术控制,如今邪术已破,剩下的便是彻底摧毁天竺的刑具,斩杀阿罗那顺。
王玄策捧着佛骨,转身看向刑台——那些被金鸦啄伤的刽子手已瘫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似在忏悔当年的罪行;而远处的天竺力士,失去金针控制后,也渐渐恢复神智,看着手中用唐军腿骨锻造的金瓜锤,眼中满是惊恐与愧疚,纷纷将锤扔在地上,跪地叩首。殿外传来吐蕃骑兵的欢呼,想来是南门的天竺残兵已被肃清,泥婆罗勇士正朝着正殿逼近,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蒋校尉,你持陌刀守住佛骨,莫让阿罗那顺的余党靠近!”王玄策将佛骨递给蒋师仁,握紧青铜碎颅锤,目光扫过殿内的刑具——断头桩、锁链、金瓜锤,每一件都染着大唐使团的血,“我去启动碎枷阵,破了这刑台,让这些沾满兄弟鲜血的刑具,彻底化为齑粉!”他大步走向阵图中央,断足踏在金针铺就的阵眼上,金线突然绷直,将所有金针串联成一道赤金色光网,光网笼罩住整个刑台,破枷斧的虚影愈发清晰,斧刃上的寒光几乎要刺破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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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仁双手捧着佛骨,玄甲紧绷,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殿门处隐约有黑影晃动,想来是阿罗那顺的最后一批死士,他将佛骨护在怀中,陌刀横在身前,刃面的破城锥图纸在光线下泛着金光,“王正使放心!末将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佛骨受损,绝不会让兄弟的血白流!”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正殿之中,与碎枷阵的金铁交鸣、金鸦的尖鸣交织在一起,奏响复仇的序曲。
王玄策看着光网中的破枷斧,深吸一口气,断足处的金线猛地发力——“碎枷阵,起!”随着他一声大喝,破枷斧的虚影骤然实体化,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刑台的断头桩劈去。斧刃落下,黑铁桩应声碎裂,锁链寸寸断裂,那些用唐军腿骨锻造的金瓜锤,在斧风冲击下,外层包金纷纷剥落,露出内里惨白的腿骨,随后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气中。刑台在斧刃劈击中轰然倒塌,碎石飞溅间,摹本上的偈语愈发清晰,“碎枷还正义”五个字,似在印证这场破除枷锁的胜利。
殿外的日头已升至正中,午时三刻将至。王玄策站在倒塌的刑台之上,手持青铜碎颅锤,看着蒋师仁怀中莹白的佛骨,心中清楚——接下来,便是“碎颅祭忠魂”的时刻。阿罗那顺就藏在王座后的阴影中,他手中握着最后的杀招,而他们,有佛骨镇邪,有阵法破敌,有八千骑人马为援,今日,定要让这曲女城的金砖,染上天竺国王的血,告慰使团二十八人的冤魂,让大唐的旗帜,在这王城之巅,猎猎飘扬。
第四节: 佛骨碎暴
王玄策双手捧着莹白佛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凝视着玉阶断裂处的七道裂痕——那是此前佛血凝成的机关断点,此刻裂痕中仍渗出细密血珠,像是在呼应佛骨的莹润光泽。他深吸一口气,将佛骨稳稳按入最中央的裂痕,骨身刚触到砖缝,整座正殿突然震颤,十二级玉阶下的三百块金砖同时发出“簌簌”脆响,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齑粉!
飞扬的金尘如金色暴雨,在空中盘旋升腾,没有四散飘落,反倒顺着殿内血腥气凝聚,渐渐组成一行立体血字——那是《唐律疏议》中“虐杀罪”的条文:“诸虐杀良人者,斩;虐杀使节者,凌迟,籍没其家,夷其三族”!血字由金尘为骨、血雾为墨,每个字都有半人高,笔画间泛着猩红光泽,将大唐律法的威严展露无遗。王玄策仰头望着血字,眼眶发烫——这是大唐的律法,是使团二十八人用性命换来的公道,今日,便要让天竺蛮夷亲眼看看,虐杀唐使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