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焰墙王宫

第一节 :火幕遮天

曲女城王宫外的赭石地面突然震颤,三百道焰墙如蛰伏的火龙骤然腾起,赤红色的火舌直舔天幕,将正午的日头染成暗红。每道焰幕中央都嵌着枚巴掌大的青铜火符,符面阴刻的“显庆二十年”篆文在烈焰中泛着青幽光泽,火符边缘缠绕的硫磺麻绳被烧得噼啪作响,火星溅落在满地《大唐西域记》残页上——那是阿罗那顺去年焚杀唐使时,特意从使团典籍中撕下的“绝境篇”,焦黑的纸边还黏着暗红血渍,此刻正被热浪卷着翻卷如龙,灰烬飘到王玄策脚边时,还能看清残页上“天竺王城,火阻八荒”的模糊字迹。

“王正使!这火符邪门得很!”蒋师仁的陌刀重重劈在身前焰浪上,刀锋与火墙相撞的瞬间,火星竟不是四散飞溅,而是凝成串赤红的火珠坠落在地。他身着吐蕃借予的明光铠,肩甲上还沾着泥婆罗骑兵的牦牛绒,八千余骑人马此刻正列阵在王宫外的开阔地——一千二百名吐蕃骑兵握着长柄弯刀,刀鞘上嵌着绿松石,马蹄踏过灰烬时溅起的火星吓得坐骑刨着蹄子;七千名泥婆罗步兵举着藤牌,藤牌上涂着防火的牛油,队列最前排的兵士正用长矛挑开飘来的残页,喉间发出低沉的战吼。这八千余人,是王玄策与蒋师仁去年从长安使团二十八人中死里逃生后,历时半年从吐蕃赞普与泥婆罗王处借来的复仇兵力,今日踏破曲女城外围防线,本以为能直捣王宫,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三百道焰墙拦在宫门之外。

王玄策单膝跪地,以环首刀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他左腿裤管空荡荡的,去年被阿罗那顺手下砍断的右腿此刻裹着浸过药汁的麻布,麻布下隐约可见金线——那是文成公主当年远嫁吐蕃时,特意赠予他的断足金线,说是能辨凶险、引秘器。此刻金线突然挣脱麻布束缚,如活物般窜出,细如发丝的金线尖端勾住最近一道焰幕的青铜火符,猛地向后拉扯。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火符背面竟弹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避火罩,罩身刻着繁复的云纹,罩底“永徽廿二年”的铭文被火墙的高温灼得发红,烫得金线微微卷曲。

“蒋校尉,护住避火罩!”王玄策喉间溢出鲜血,去年被火灼伤的肺腑还在作痛,说话时胸口起伏不止。他清楚这青铜避火罩的来历——当年文成公主途经泥婆罗时,曾为防备天竺火攻,特意让工匠铸造了百余个,埋在曲女城王宫周围隐秘处,只留青铜火符作为开启密钥。今日若不是断足金线感应到火符气息,恐怕这八千余骑要被焰墙活活困死。

蒋师仁闻言,陌刀横劈而出,刀风卷起地上的藤牌碎片,在避火罩周围织成道临时屏障。他身为大唐校尉,跟着王玄策出使天竺,去年亲眼见二十六个弟兄被阿罗那顺的人绑在王宫前的火刑柱上,活活烧得只剩骸骨,唯有他与王正使借着夜色跳城逃生,这份血海深仇,早就让他把生死抛在脑后。此刻陌刀劈开焰浪的瞬间,刀锋突然撞上硬物,震得他虎口发麻,低头看去时,却见从火墙中震落的不是火星,而是个巴掌粗的密封玉筒——玉筒周身缠着浸蜡的丝绸,丝绸上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显然是被人藏在火符夹层里的。

“王正使!是玉筒!”蒋师仁左手抄起玉筒,右手陌刀继续格挡扑面而来的火舌。他不敢贸然打开,只敢举着玉筒递到王玄策面前。王玄策腾出左手,指尖捏住玉筒顶端的翡翠塞子,用力一拔,一股刺鼻的腥气扑面而来——筒内装着半筒粘稠的黑褐色液体,液体表面浮着张卷成筒的羊皮纸,羊皮纸边缘被火烤得发脆,上面用梵文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旁边还沾着几滴暗红的人血。

“是《绝命火册》……”王玄策的声音发颤,他精通梵文,一眼便认出羊皮纸上的内容——那是阿罗那顺去年焚杀唐使后,让人用唐使的人油混合松烟写成的,上面详细记载着如何用二十八个唐使的骸骨炼制火符,如何将《大唐西域记》“绝境篇”作为引火之物,甚至还写着“唐使骨殖,燃之可阻唐军百年”的狂言。羊皮纸最后一行,画着个狰狞的火纹图腾,正是阿罗那顺的家族徽记。

“狗贼!竟敢如此辱我大唐使团!”蒋师仁看得目眦欲裂,陌刀猛地劈向身旁的焰墙,刀身嵌入火墙的瞬间,竟震得整道焰幕剧烈摇晃。远处的吐蕃骑兵见校尉动怒,纷纷举起长柄弯刀,高声呼喝着“为唐使复仇”,泥婆罗步兵也跟着呐喊,八千余人的声浪盖过了火墙的噼啪声,连地面都跟着震颤起来。

就在此时,王宫顶端突然落下个铜佛残核——那是去年唐军使团带来的释迦牟尼铜佛,被阿罗那顺砸得只剩拳头大的残核,佛身还沾着干涸的佛血。残核在空中划过道弧线,径直飞入青铜避火罩顶端,佛血接触到罩内高温的瞬间,突然化作金红色的液滴,滴落在火符上。诡异的是,这些金红色液滴并未被火焰蒸发,反而顺着火符的纹路流淌,最终渗入地面,在避火罩周围凝成七处手指粗的暗槽——暗槽内隐约有火光闪动,显然是焰墙的燃料输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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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这火墙是靠燃料暗槽供火!”王玄策眼中闪过精光,断足金线再次窜出,顺着暗槽的方向延伸。他突然想起文成公主当年说过的话:“天竺火攻,多靠地下燃油,若能断其燃料,火墙自破。”此刻七处暗槽暴露在眼前,只要毁掉暗槽,这三百道焰墙便会不攻自破。

可还没等王玄策下令,焰墙突然开始扭曲,赤红色的火舌凝成一道道铠甲的形状——那竟是唐军当年被熔的铠甲残片!残甲的甲片已经被烧得发黑,边缘还黏着熔化的铜汁,最显眼的是胸甲位置,竟钉着枚青铜卦钱,卦钱上刻着“鸿胪寺”三个字——那是鸿胪寺密探的信物!去年使团中的二十八个弟兄里,有三人是鸿胪寺派来的密探,专门探查天竺动向,没想到竟连骸骨都被阿罗那顺熔进了铠甲,做成了焰墙的一部分。

“王正使……是陈探、李探他们的卦钱……”蒋师仁的声音哽咽,他认得那枚卦钱,去年出发前,陈探还笑着说要带天竺的香料回长安,给妻儿做香囊。此刻残甲在火中若隐若现,仿佛二十八个弟兄的亡魂正隔着焰墙看着他们,眼中满是不甘与期盼。

王玄策猛地攥紧环首刀,刀锋插入地面三寸,断足金线突然暴涨,顺着暗槽缠上最近的青铜火符。“蒋校尉!传我将令!吐蕃骑兵分两队,从左右两翼绕到暗槽后方,用牛油浇灭暗槽火焰!泥婆罗步兵列盾阵,护住避火罩,绝不能让火符再出变故!”他的声音嘶哑却坚定,左腿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渗血,麻布被染红了一大片,但他毫不在意——今日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踏平曲女城王宫,为二十八个弟兄报仇雪恨,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

蒋师仁抱拳领命,陌刀高举过头顶:“末将遵令!吐蕃骑兵听令,左翼五百骑随我绕后,右翼七百骑由吐蕃百户统领,务必毁掉暗槽!泥婆罗弟兄,举盾!”他的声音穿透火墙的噼啪声,吐蕃骑兵纷纷调转马头,长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马蹄踏过灰烬时溅起的火星,映得他们脸上的复仇火焰愈发炽烈;泥婆罗步兵迅速列成盾阵,藤牌层层叠叠,将青铜避火罩护得严严实实,前排兵士甚至将牛油桶扛在肩上,随时准备浇灭暗槽的火焰。

焰墙中的残甲仍在晃动,鸿胪寺的青铜卦钱在火中泛着幽光,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王玄策望着眼前的八千余骑,又看了看火墙后隐约可见的王宫城楼,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阿罗那顺,你以为凭这三百道焰墙就能挡住我大唐的复仇之师?今日,我王玄策便用你的焰墙,为二十八个弟兄铺就一条通往王宫的血路!

第二节 :卦钱辟火

王玄策指尖扣住鸿胪寺密探的青铜卦钱,指腹摩挲着钱面“鸿胪寺”三字凹槽——那凹槽里还嵌着去年使团营帐的草屑,是陈探生前总爱用这枚卦钱占卜归期时,无意间蹭上的。他手腕猛地一挑,卦钱腾空而起,钱孔突然喷出股刺骨寒雾,白气遇上火墙热浪竟未消散,反而在空中凝成细密冰纹,层层叠叠织成幅丈许宽的阵图——竟是《卫公兵法》中失传百年的“蹈火阵”!冰纹被火光映得透明,阵图里“左承焰,右断薪,中辟火”的篆文清晰可见,每一笔都如刀锋刻就,泛着冷冽的光。

“王正使!是蹈火阵!”蒋师仁的陌刀刚劈开身前缠上来的火舌,见此情景不由惊呼。他在长安羽林卫时,曾听老兵说过这阵图——当年李靖平定突厥,便是用此阵破了突厥人的火攻,后来兵法失传,只在军中留下几句口诀。此刻冰纹阵图悬在半空,寒雾顺着阵图纹路流淌,竟在火墙与大军之间隔出条丈宽的清凉通路,吐蕃骑兵的坐骑不再躁动,泥婆罗步兵脸上的灼痛感也轻了许多。

王玄策单脚撑地,断足金线缠上卦钱边缘,借着寒雾的凉气稳住身形:“蒋校尉,此阵能阻火却不能灭根,速带五十骑沿阵图通路往前,看看玄奘法师的火幕注是否还在!”他记得文成公主曾提及,玄奘西天取经时,曾在曲女城王宫附近刻过“五天竺火幕注”,记载着天竺火攻的破解之法,当年阿罗那顺焚杀唐使后,定是派人篡改了注文,才让这焰墙如此难缠。

蒋师仁立马领命,点了五十名精壮的吐蕃骑兵,陌刀横握在胸前:“末将明白!吐蕃弟兄,跟我来!”五十骑人马踏着冰纹阵图的通路往前,马蹄踩在冰纹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火墙的热浪被阵图挡在外侧,只在通路边缘留下点点火星。蒋师仁的陌刀不断劈开从阵图缝隙钻进来的小火舌,目光死死盯着地面——曲女城的赭石地面被火烤得开裂,裂缝里还嵌着焦黑的木炭,显然是去年焚烧唐使时留下的痕迹。

行至通路中段,蒋师仁突然勒住马缰,陌刀猛地劈向地面火砖!“铛”的一声脆响,刀身嵌入火砖三寸,他手腕发力,猛地向上一挑,整块火砖被掀飞,露出下方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与汉文,正是玄奘法师的“五天竺火幕注”!注文开头“火幕燃点,在东三西七”的字样被人用凿子篡改过,原本的“东三”被改成了“东九”,篡改处的石缝里正渗出层乳白的药霜,闻着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沾在指尖凉丝丝的,竟能中和火墙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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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使!找到了!注文被篡改了!”蒋师仁回头大喊,伸手蘸了点药霜,突然发现石板角落嵌着块铜佛碎片——正是方才落入避火罩的那尊释迦牟尼铜佛的碎片,碎片边缘还沾着金红色的佛血,此刻接触到药霜,竟顺着注文的纹路缓缓滑动,在篡改处停下。

就在铜佛碎片落下的瞬间,整座王宫前的三百道焰墙突然剧烈震颤,赤红色的火舌开始坍缩,火符上的“显庆二十年”篆文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注文里“火幕燃点,东三西七”的字样。坍缩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顺着宫墙向上蔓延,在宫墙顶端拼出幅清晰的图样——竟是天竺火师布阵的破绽!图样里标着七处红点,正是方才王玄策发现的燃料暗槽,而红点之间的连线,恰好是火墙最薄弱的地方。

“是破绽!王正使,火师的破绽在宫墙东侧第三处暗槽!”蒋师仁看得真切,陌刀指向宫墙东侧,那里的焰墙果然比别处矮了半截,火舌也显得有气无力。

可还没等王玄策下令进攻,远处突然传来阵阵爆响!王宫两侧的箭楼上,天竺火弩手竟纷纷自焚——他们背着的油囊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火舌瞬间吞没了整个人,凄厉的惨叫响彻王宫上空。蒋师仁眯眼细看,不由倒吸口凉气:“王正使……那些油囊……是用唐使的皮肤缝制的!”

王玄策的心猛地一沉,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燃烧的油囊——油囊边缘的针脚粗糙,皮肤的纹理还清晰可见,有些油囊上甚至还留着唐使衣物的残线,那是去年使团统一发放的麻布衣衫!他想起《绝命火册》里的记载,阿罗那顺竟连唐使的尸身都不肯放过,用他们的皮肤缝制油囊,装满火油用来攻击唐军,这般残忍行径,简直丧心病狂!

“狗贼!畜生不如!”蒋师仁气得浑身发抖,陌刀劈向身旁的火墙,刀风竟将火舌劈成两半。吐蕃骑兵见此情景,纷纷举起长柄弯刀,高声怒骂,泥婆罗步兵更是红了眼眶,藤牌重重砸在地上,吼着要冲上去撕碎那些天竺兵。

就在此时,自焚的火弩手油囊底部,突然掉出些银针——那些银针长约三寸,针尾刻着鸿胪寺的印记,正是去年三名鸿胪寺密探随身携带的信物!银针落在地上,竟突然自颤起来,针尖朝着王玄策的方向,在火啸声中缓缓升空,银针针尖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串,组成行汉文:“巳时三刻,佛骨镇炎”。

“是文成公主的密令!”王玄策瞳孔骤缩,他认得这字迹——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前,曾亲手写过几封密信给他,字迹娟秀却带着刚劲,尤其是“镇炎”二字,笔锋凌厉,与此刻空中的血字分毫不差。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过中天,离巳时三刻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显然文成公主早料到阿罗那顺会用火攻,特意留下这破解之法。

“蒋校尉,可知‘佛骨镇炎’是何意?”王玄策攥紧手中的卦钱,寒雾仍在阵图上流淌,但他知道,这蹈火阵撑不了多久,必须在巳时三刻前找到佛骨,否则八千余骑恐难敌焰墙反扑。

蒋师仁皱眉思索,目光落在青石板上的铜佛碎片上:“王正使,方才那铜佛残核,会不会就是佛骨?玄奘法师当年带回的佛骨,据说就藏在曲女城附近,阿罗那顺砸毁的铜佛,说不定就是佛骨的容器!”他突然想起去年使团抵达曲女城时,曾见过王宫前的释迦牟尼铜佛,佛身内隐隐有金光,当时阿罗那顺说那是鎏金,现在想来,恐怕是佛骨在发光!

王玄策眼前一亮,断足金线突然缠上铜佛碎片,碎片顺着金线滑到他手中——碎片入手温热,佛血凝成的金红色液滴还在微微发烫。他仔细查看碎片内侧,发现上面刻着行极小的梵文,翻译过来正是“佛骨藏于火符之下”。

“果然如此!蒋校尉,传我将令!泥婆罗步兵随你去撬开火符,寻找佛骨!吐蕃骑兵分成两队,一队守住蹈火阵,防止天竺兵偷袭;另一队随我去宫墙东侧第三处暗槽,那里是火墙破绽,先毁掉暗槽,为寻找佛骨争取时间!”王玄策的声音坚定,左腿的伤口虽仍在渗血,但他此刻浑身是劲——文成公主的密令如定心丸,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蒋师仁抱拳领命,拿起青石板上的铜佛碎片:“末将遵令!泥婆罗弟兄,跟我来!撬开火符,找佛骨!”他带着五百名泥婆罗步兵,扛着撬棍冲向最近的一道焰墙,泥婆罗兵士手脚麻利,撬棍插入火符与地面的缝隙,用力一扳,青铜火符便被撬起,火符下方的地面果然有个暗格,暗格里泛着金光,显然藏着佛骨。

吐蕃骑兵也迅速行动,左翼七百骑守住蹈火阵两侧,长柄弯刀对着王宫方向,警惕着箭楼上的动静;右翼五百骑跟着王玄策,朝着宫墙东侧第三处暗槽奔去。王玄策手持环首刀,断足金线缠在刀背上,借着蹈火阵的寒雾,避开火舌的灼烧,很快便抵达暗槽附近——暗槽内的火焰果然比别处弱,槽壁上刻着天竺火师的符咒,符咒旁还沾着唐使的头发,显然是用唐使的毛发混合燃料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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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毁了这暗槽!”王玄策一声令下,吐蕃骑兵纷纷将随身携带的牛油桶砸向暗槽,牛油遇火“滋啦”作响,火焰瞬间小了大半。王玄策举起环首刀,刀身裹着断足金线,猛地劈向暗槽底部,金线刺入槽壁,勾出块焦黑的木塞——木塞拔开的瞬间,股清凉的泉水涌出,顺着暗槽流淌,火焰彻底熄灭。

与此同时,蒋师仁那边也有了收获。泥婆罗步兵撬开第十八个火符时,暗格里果然藏着个金盒,金盒上刻着莲花纹,打开金盒,里面放着枚三寸长的佛骨,佛骨泛着莹白的光泽,哪怕在火墙旁,也透着股清凉。

“王正使!找到佛骨了!”蒋师仁高举金盒,佛骨的光芒穿透火雾,照亮了整片战场。远处自焚的火弩手惨叫声渐渐平息,焰墙的火舌愈发黯淡,显然佛骨的光芒对火墙有压制作用。

王玄策抬头看向天色,日头已近巳时三刻,他大喊:“蒋校尉,快把佛骨送来!巳时三刻一到,用佛骨镇住焰墙核心!”他知道,这佛骨便是破解火攻的关键,只要在巳时三刻将佛骨嵌入焰墙核心,这三百道焰墙便会彻底熄灭,到时候,便是踏平曲女城王宫,为二十八个弟兄报仇雪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