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惠岸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黑雾残片,琉璃佛纹突然像被烫到般疯狂跳动。
残片在他手里扭动变形,逐渐显出半枚令牌的轮廓,那些扭曲符文刺得他眼睛生疼——这和禁阁里被虫蛀的残卷上,某个禁忌组织的徽记完全吻合。
“让我看看。”
阿璃·轩宇的银鞭突然甩过来,玄铁坠子在残片上方剧烈震颤,发出警报般的嗡鸣。
她猛地后退半步,银甲缝隙里渗出冷汗:“这气息...比玄影那家伙还邪乎。上次跟他交手,我的坠子都没这么响过。”
夜影的双剑已经出鞘,剑锋瞬间凝结出冰晶。
他盯着残片,喉结动了动:“记得典籍里‘噬神阵’的描述吗?”
剑身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带起的寒雾里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文,“上次地底的共鸣频率,和这个完全一致。”
惠岸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他想起禁阁卷宗里那些被涂抹的记载,关于能篡改因果的组织,关于专门阻碍封神的禁术,还有那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异端”——嫘祖的名字,或许早就被列在某个黑名单上。
“所以玄影只是个棋子。”
他捏碎残片,粉末却悬浮在空中重新组成图案,像是某种嘲讽,“他们用怨念当引子,拿整个部落的信仰做祭品...”
话音未落,阿璃·轩宇的银鞭突然横扫过来,抽碎了那些悬浮的符文。
“别盯着看!”
她脸色发白,“这些东西会侵蚀识海。我上次偷看禁阁残卷,足足做了三个月噩梦。”
夜影的剑尖突然转向惠岸身后,冰晶炸裂声中,一道黑影被劈成两半。
“早就该想到。”
惠岸握紧幽光令牌,青铜表面的符文和掌心佛纹同时亮起,“封神受阻产生的负面能量,正好给他们当养料。”
他想起嫘祖在战场举起丝线时,天空裂开的那道金光——原来从一开始,就有人在暗处试图掐灭那道希望。
夜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噬神阵需要活人献祭。他们拖延嫘祖封神,就是在等合适的时机...”
他的剑气突然暴涨,在地面犁出半圈防御阵,“我们得赶在仪式完成前找到阵眼。”
惠岸看着令牌上流转的符文,又想起人间那些举着丝线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佛纹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走。这次,换我们当执棋人。”
惠岸将残片碾成粉末的瞬间,掌心传来细密的震动。
那些粉末突然悬浮升空,在空中拼凑出诡异画面:无数戴着兜帽的人影高举锁链,将周身发光的人形拖入深渊。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嫘祖被绑在火刑架上的画面,喉结滚动咽下腥甜:“他们在操纵历史...那些推动文明的人,都是他们要除掉的绊脚石。”
“等等。”
阿璃·轩宇的银鞭突然缠住他手腕,玄铁坠子发出尖锐的蜂鸣。
她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向黄泉对岸:“看那边。”
浓雾翻涌间,一座宫殿缓缓显现,飞檐下悬挂的不是铜铃,而是密密麻麻串成链的怨灵头骨,每颗头骨都大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嘶吼。
夜影的双剑结霜,剑尖微微颤抖:“这气息...和噬神阵如出一辙。”
他压低声音,却难掩其中的震惊,“三百年前不是已经被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