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笛和留妙香靠的近,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青鼠叼回来的这张丹书上写着好大一个丹砂墨字:‘静’。

“你的‘敕勒术’果然厉害,我一直以为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没想到大道还真的有名字啊。”美人痣充满讥笑的对牛大力挑了挑大拇指,转身蹬蹬蹬顺着‘三江阁’的台阶拾级而上,那笛和留妙香相视一笑,鄙夷地扫了牛大力一眼,也跟着追了过去。

牛大力望着兰显丽的背影,目光中的游戏风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解不开的疑问和不解——整个阎浮世界不是只有我们西牛贺洲翠云山脉还有罗刹孑遗于世吗?小佛洲这个穷乡僻壤,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罗刹女?

那只青雀鼠还在殷勤无比的忙活着,送完第一片丹书,它又飞回盒子一通猛嗅,叼着第二片丹书飞到牛妖面前,表功一样朝主人吱吱乱叫。

牛大力仰天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贼头贼脑的小飞鼠就是一通大骂:“混账东西!平常让你敕勒衔书你还有个准谱,今天怎么被刺激的昏了头了?我他妈的一个金丹,刚刚被你害的在三个炼气面前有多丢脸你知不知道?大道无形啊!我操大道怎么会有名字?嗯?”

‘三江阁’的台阶墙根下还躺着几个不修边幅的乞丐,看他发飙全都忍俊不住为之喷饭:“老牛啊老牛,别骂你的老鼠啦,要怪还不如怪你自己,你们西牛贺洲勾搭妹子的招数未免太老土了吧,我们东胜神洲几万年前就不流行这一套了。”

“你们懂个鸡巴。”牛大力心想我他妈哪是想勾搭美眉啊,刚刚那个美人痣一走近,我的青雀鼠立马就有了反应,别人或许不懂,但我太熟悉青雀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它是被一种自己无法抗拒的信息素给刺激到了!我很清楚这种信息素是什么,因为我的道侣就是一个天生猫香体质的婆骞驮罗刹女,每当她靠近我的时候,青雀鼠也会跟刚刚一样,身体产生轻微的战栗,然后跟吃了药一样的卖弄、讨好,极尽谄媚之能事。

“对对对,我们懂个鸡巴。”几个乞丐以为他脸上挂不住了,也不敢拿一个金丹老妖过分开涮:“其实老牛你也不用感到没面子,那三个小姑娘里身材最娇小的那个穿的可是摩诃无量宫的制式僧袍,听她们仨人之间的称呼,很明显就是同门……如果你真能勾搭上那个美人痣,反而是桩大麻烦——毕竟你只是一个从西牛贺洲云游到此的太乙散人。”

牛大力轻蔑的笑了笑,懒得跟这帮瘪三多费口舌,一把扯下青雀鼠衔在口中的丹书,看也不看揉成一团轮指弹飞。

第十九章 宁采臣(下)

常凯申看到窗外有个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一般抖出一缕情丝捉将过去。

是一个揉成团的纸球。

剥开纸团一看,朱砂染色的红纸上写着一个墨汁淋漓的‘官’字。

“啥玩意?”象头人这会儿喝的舌头都大了,鼻管一伸将这张纸卷到面前,眯着朦胧的醉眼:“哦原来是打卦占卜用的丹书真是的,人家随手丢掉的东西你捡来干嘛……”

这家伙本来死也不肯相信大诗仙龙傲天就在自己面前——你说你是龙傲天你就是啊,我还说我是羽化期修士呢!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但是仗不住常凯申会剽窃啊,一首完完整整的《水调歌头》亮出来,明月奴立马化身为脑残粉,花大价钱包下了二楼的敞轩,重新置换了一桌海陆山珍的上等席面款待偶像。

这敞轩四面都是大开窗,正对着‘三江阁’天井中央的水榭歌台,本有个善讴的倡女正在台上啭声献唱‘有狐绥绥’、‘芄兰之支’之类的靡靡之音,明月奴不屑的丢出一句“瓦砾焉能与珠玉争辉”,拍出两千灵砂的缠头金,硬是让倡优把‘明月几时有’按古谱制了曲,泠泠然献上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