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帝一愣,“读书?为何?文华殿讲的都是四书五经、国史朝政,甚是枯燥无味,女儿家学那些作甚,你要读书不如读些诗词歌赋、游记传奇之类,既轻松又有趣,岂不是好?”
秦无忌抿唇,“今日之事,如重锤响鼓,让孩儿明白读书明理的重要性。我若对国朝之事略知一二,哪怕被蛊惑胁迫,也不会应下这门亲事,虽然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但这背后肯定又利益勾缠;若我不是曾经苦学医术,万不能发觉傅鸣身被恶疾。”
秦无咎望着武安帝,“我是当朝的公主,不是普通的闺秀,只要绣绣花理理账就可以了,况且我听说,重臣家的女孩儿,父母也教导朝中诸事,方能应对往来不出差错,可我,自从六年前回宫,就没学过什么了,读的书只有女四书,如果还这样混沌下去,这次侥幸,下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武安帝沉思不语,以前他和张皇后想的是,后继之君不是无咎的亲兄弟,她温柔和顺些,才更能得新君怜惜,以后的日子才好过,不过如今看来,是他想当然了,没有什么是定数,与其寄望于别人回护,不若多会些立足的手段,今天她虽然逃过一劫,但遭逢大事莽撞又冲动,可不是缺乏教导所致?只是文华殿……
秦无咎看出武安帝的踌躇,“孩儿就是旁听而已,又不用翰林们单独给我上课,也不用考教与我,也碍不着什么,我就是想开阔开阔眼界,以后也好避开别人的算计。”
武安帝叹口气,“罢了,如你所愿吧,等傅家的处置利落之后你再去,省得落人话柄。”虽然他定了傅家的罪,但旨意还得要往三省走一圈,才能正式颁布,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是安静一些的好。
“行,我听您的。”秦无咎满口答应,只要让去,晚几天无所谓。
秦无咎回了自己住的含章宫,刚进去,一个满脸病容的中年女子被宫人搀扶着迎出殿门,一张嘴声音颤抖,眼圈都红了,“公主,公主受委屈了,他们怎么敢!贼子们一个个的都该下地狱!都是奴婢的身子不争气,偏偏病了,不然不用公主动手,奴婢先跟那老奴拼命。”
秦无咎从记忆中得知,这是跟随原主多年的徐姑姑,徐姑姑本是张皇后身边伺候的,后来给了原主。回宫后,原主身边曾经侍奉的人都被洪皇后换掉了,唯有徐姑姑,一直在原主身边,是全心全意待原主好的人。
本来她出嫁,徐姑姑肯定要跟随左右的,但昨日夜里徐姑姑突然闹起了肚子,一夜下来人都脱了相,只得留在宫中休养。
拍拍徐姑姑的手,秦无咎温声道:“姑姑莫急,我这不好好的么,老天有眼,任他们千般算计,终归功亏一篑,傅鸣那贼子,不久就成刀下之鬼,也算略解我心头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