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郡主, 又是世家出身, 难免讲究了些。孙理倒是见怪不怪, 因为他的妻子也是京中的世家出身,也讲究,不说别的就这丫鬟一项上就是各有各的职责,有梳头的,有编花做首饰的,有剪裁衣服的,有理账的,有管事的,总之各种各样,五花八门,所以对这些孙理倒是没觉得什么,甚至他觉得如果永嘉郡主的仆从只有最后留下的那些人的话,甚至是有些少的。
都是穷讲究!姚远出身寒门,也没有和世家联姻,他对世家的这些做派都很不喜欢,觉得这些人就是没事瞎折腾。
我看她带来的那些东西中还有织布机,不会嫌弃咱们苏州的布匹,要自己织布吧?姚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随后又有些不屑,咱们苏州的苏绣和锦缎那都是一等一的贡品,这讲究也没讲究到地方!
孙理也不知道这位永嘉郡主要搞什么名堂,只是嘱咐姚远道:你别乱说话!
怕她作甚?姚远一点怕薛夷光,来了咱们苏州,就得讲咱们这的规矩,是龙她也得盘着,是虎她也得握着?更何况那就是个黄毛丫头?
孙理却不认同姚远的话,道:你不要小看她了,你就算不怕她,也想想她背后的太子!你忘了太子在江南的手段了吗?
提起太子,姚远原本嚣张的样子瞬间收敛了起来,太子对江南的动作,那是江南官场的一场彻底清洗,他们之所以能够还在苏州任职,就是因为当年他们没有牵扯到江南一案中,他们没有背景,四处不靠,才逃过一劫。太子,可以说是整个江南官场的噩梦!
姚远不说话了,孙理觉得耳边也消停了。
回到家中,孙理的夫人褚氏看到丈夫有些消沉地进了家门,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还是郡主为难你了?褚氏和丈夫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孙理有什么事情都会和褚氏说,所以褚氏是知道孙理今天带着苏州的官员去接永嘉郡主的。
为难倒是没有。孙理走在一旁坐下,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茶,道:只是见了人之后,越发摸不透永嘉郡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也弄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对待她。这才是孙理最愁的地方,他搞不清楚永嘉郡主是真的想当苏州知府还是只是来玩一圈儿,回去好再升职的?毕竟孙理有时候觉得,永嘉郡主这个官职就是太子在哄着永嘉郡主玩儿。
岳母给你回信了吗?他之前得知永嘉郡主要上任苏州知府的时候,就让妻子给岳母写信,他的妻子是京兆褚氏的嫡女,他的岳丈如今是刑部尚书,是能够接触到这位京中贵女的。
今天刚收到信。褚氏说道:郡主在京中风评不错,性格也很好,待人和善,不像一般的宗室贵女和勋贵之女盛气凌人,骄傲蛮横,我母亲都这般说,永嘉郡主应当是个好性格的人。褚氏离京的时候薛夷光还小,所以她没有和薛夷光相处过,但是自己母亲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褚氏是相信自己母亲的判断的。
看着是好相处。孙理对褚氏这话是信的,今日永嘉郡主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温和有礼,确实不像是娇纵蛮横的性子。在这点上,孙理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永嘉郡主和善总比蛮横好!他也不想天天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