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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临霄却将她掏出来的银票推了回去:“胡说什么呢?这十万两一早就说好了是给你的盘缠,收起来,不然我生气了。你看,我生气的时候这个样子,可不可怕?”

他努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却看得裴允贤噗嗤一声笑了:“哎呦,好可怕,吓得我腿都抖了。”

却还是坚持不肯要这银票了。

姬临霄收起玩笑的嘴脸,正经冷下脸来,车厢里的宫灯暖黄一片,照亮他眸子里的火焰:“与我这样生分,可是不打算嫁给我了?”

哈?这发散到哪去了呀?

裴允贤无奈,眼见他眼中起了怒意,只得勉为其难,把银票收起来了:“也罢,就当做是咱们的建设基金吧,总会有缺钱用的时候,到时候拿出来应急。”

“我有钱,不需要你拿。你真的要这样坚持么?你是觉得,我千里迢迢追过来,是为你问你要钱的?”姬临霄不依不饶,铁了心要跟她掰扯明白。

裴允贤明明是一片好意,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他了,只好顺毛捋:“好好好,我错了。钱我收着,我留着出嫁的时候压箱底行吗?”

姬临霄紧绷的嘴角骤然松动,他笑了:“这还差不多。”

有了这个么一个小插曲,裴允贤睡觉都睡不安生,两人虽然跟前些日子一样都是靠在车厢壁上和衣而眠,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可是每当她睁开眼,却只看到姬临霄那微微起酣的睡颜,好像是她多心了?

她这般揣摩不定,直到后半夜才不踏实地睡着了。

等她脑袋一歪,砸在了姬临霄肩膀上,姬临霄便慢慢睁开眼,侧过脸去,眯眼凝视着她的脸庞。

这张脸这样小,这个人这样软,却为何非要在钱财上与他划清界限呢?

从小到大,母后便在他耳边对他念叨:“要看夫妻是不是同心,只要看两人之间对待钱财是不是不分彼此即可。你父皇看着对母后尊敬有加,可在钱财上面却总是提防着戒备着。不是今日怀疑你舅舅找母后要钱,便是明日怀疑母后暗中资助你舅舅放印子钱。可怜母后进宫时便从娘家带走了大笔的嫁妆,入宫二十余年,都快散完了,却从不敢动他赏赐的一根发簪一枚玉佩。我的儿,这便是夫妻不同心,你懂吗?”

懂,他自然懂,但看父皇是如何宠着梅妃的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