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端起茶杯,撇去了上面漂浮的茶叶,润了润唇。

“曾鸣现下同明师叔一道在景华古地,原是打算回来,当地突然妖兽横行,不得已留在了那。而我早他几日先回来,便没遇着这事。”

他点点桌上的玉佩,“你大师兄是怕你着急坏了。”

宋遂宁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他控制住翻涌的情绪,手轻微颤抖着将它拿了起来。

半晌,他眼睛倏得一亮,连半句话都没留下,捏着玉符便站了起来,匆匆离开了这地。

身后的明宣刚想问个清楚,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见小师弟消失在了原地。他微怔了会,眨着眼睛看向一旁悠闲喝茶的傅崇。

“该说说,大师兄传来的东西吧……”

言念跟在他身后,望见他急匆匆的模样,瞥了眼那刻着牡丹的玉符。

这消息怕是与她有关。

冬日里的磬云峰上,似是铺满了厚厚一层雪被,纤细的柳枝上盖着凝结的冰霜,被风偶然一吹,便落了下来。

宋遂宁急匆匆地在这片雪地跑着,头顶沾上了几片霜花。一路风景变换,不一会,他便出现在了密室之中。

那冰床上的人,仍旧是穿着华丽的婚服,静静平躺着,面上无半点血色。

这倒是言念第一次,以这种形态看见自己。她情绪复杂地看着自己身躯上的红袍红裙,喉头又干涩了几分。

她凝视着跪坐在床边的宋遂宁,缓缓攥紧了捏着契石的右手,向着他漂浮而去。

百年了,师尊一直在等着她,可她倒底是食言了。若是依着师尊的天资,只怕早已飞升,何必再等着她。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连自己身躯都进不了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