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多余的担心,书册翻至一页,空白的纸张上慢慢漂浮出两行字来。
望舒站在那书册不远处,将其上字迹收入眼帘,面上神色渐渐冷凝。
半晌,她低声地说道,“花微杏,看来这次,真的只能靠你来帮他了。”
她还在伤春悲秋之时,花微杏已经下床披衣,伸手捞起了枕边已经黯淡些许的白玉莲花,颇为仗义地拍了拍望舒的肩膀。
“别怕,天塌了还有我顶着呢!”
“就你会说!”
花微杏的手被拨开,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后退,淡粉色的裙摆飞扬,恍若一只娇弱的蝴蝶。
“走了。”
蝴蝶钻入厚实的云层,不见了踪影,望舒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万里连绵的浮云,不免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呦,望舒在这儿晒太阳呢!”另一边层云中转出个人影来,吊儿郎当地搭上望舒的肩膀,玉似的两颊染了绯色,“还有没有什么好酒啊?”
“好啊,你不去做事,反倒来偷我的酒。你这种人,早晚被天道厌弃,只能做个散仙!”望舒怒瞪来人,刚才的怅惘化作一腔怒火,还不待对方辩驳,她便出了一脚,将人踹下了掌枢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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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东西好像很难杀,要不您再用判官笔试试?”素瞳用力一拽,裹在不知名怪物身上的黑绫就猛地收紧,隐约还能听见内脏被压碎的声音。
鹤纹白衣的男子已经落在了地面上,一手执白玉判官笔,态若青松。他闻言微微颔首,然而刚悬腕片刻,尚未落笔,就见得天空金光大盛。
那人身着织锦羽衣,瞳眸是浅淡的琉璃色,面白如玉,眉心一朵灼灼红莲。左手闲捻一支杏花,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并未落地,只是眼眸轻扫,便将手中杏花枝一抛,纷纷扬扬的雪白花瓣落了下来。
素瞳不明所以,却疑心这人是花鬼的同伙,靠得自家公子更近了些。垂阳则察觉到什么,将玄匕与引仙绫收回,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皎皎如月华、凛凛如寒梅的那人。
“看来,还有一场旧账要好好清算啊。”
“花微杏。”
他瞧着对面那个人,琉璃瞳眸似乎看透了一切,但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掐诀施法召了一朵云,坐在上头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