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盛璇光走了几步到她身边,而后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手重新探了探她的温度,确定刚才并不是他的错觉后,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仙体,却这般孱弱,这一点,倒与她真的很像。”
“算了,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对你好些吧。”
这两句话像是在对花微杏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支棱起的窗有风吹拂进来,他下意识地侧了身子将小姑娘完全挡在自己身前。
指尖微挑,窗叶落下,而后手稍一用力,织锦长袍如水一般倾泻在臂弯。
盛璇光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低头看了一眼那柔顺的布料,水蓝与纯白交织在一起,竟也有种诡异的般配来。
他不知想了些什么,唇角抿出一个清浅的弧度,便将人抱到了床上,扯了被褥盖好。
做完这些,他将自己的灵力倾泻出来,先是小心翼翼地在那小巧白嫩的手背上试探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动静,这才顺着指尖渗进去。
凉意进入灵脉,恍若沙漠中见到一汪清泉,还没走出多远,便已经消失殆尽。
盛璇光坐在床边,虽说蹙着眉,却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输送着灵力,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多走出一段距离。
等到他终于在灵脉的某个角落里找到那团盘旋着的煞气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冷汗浸透后背,带来粘腻的感觉,他却无暇他顾,只低头细细瞧着花微杏的模样。
巴掌大的脸上蹭了不知哪里来的碎屑,往常总是弯着的唇角此时拉直了,竟也有种恬淡味道。杏眸紧闭,眉间折出痕迹,似乎很不安稳。
但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决计和那个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盛璇光垂着眸子,收回落在花微杏身上的视线,嘴唇蠕动,而后便站起身来,轻振袍袖转身离去。
而在他身后,躺在床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眼皮,狡黠灵动的眸子一如往常,在盛璇光依旧飘逸的白衣上一落,而后便福至心灵地闭了眼。
门被打开又合上,但花微杏依旧没睁眼。又过了盏茶功夫,她才捏着被子坐起身来。
“嘶,看来盛璇光果然对那人有不小的执念,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惹着他了。”
这话刚嘀咕出口,她就想起了自己那奇怪的梦,真是见鬼了,难不成她以前也惹过盛璇光?
不过看在他保护她的份上,下次要是遇到了望舒,就问一问吧。
想完了这些有的没的,花微杏从床上下来,不甚雅观地趿拉着自己的绣鞋,慢悠悠地到了桌前。
打了个哈欠,而后随手将自己腕间的那三枚铜钱掷在了桌子上。
像是知道主人现在的处境一般,铜钱与桌面碰撞,竟连半点声响都未发出。
花微杏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的,她甚至没多查看,只瞧了一眼便将乌纬绳一丢,等着它串好铜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