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莞尔:“日日在丹乐宫养病,着实无趣,今日重黎不在,我便出来走动走动,听闻崇吾宫中囚着一位姑娘,一时兴起来看看,希望没吓着你。”
寥寥数语,看似无心,但旁人听来,却更意味深长。
“听闻你是天虞山的弟子,我从前也曾拜师求仙问道,只可惜半途而废,拖着这副残躯,也很难再有什么作为了”她叹了口气,似是在惋惜什么,又见眼前的人面色不大好,胳膊似是有什么不便,面露讶异。
“你受伤了?可要紧?重黎上回送到丹乐宫的灵药还有不少,我许久不曾舞刀弄剑,伤不了,回头给你送些来吧”
言语间处处透着忧心,甚至有意看看她伤得如何了。
云渺渺下意识地避开,倒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幸她不曾提及魂胎,此事应当还不曾传出去,霓旌和遥岑也不是那等碎嘴之人,便是没有他俩,想来也不足为奇。
面对刚刚闭关归来的柔弱心上人,那祖宗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不知何时让别的女子怀了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不必了多谢姑娘好意。”她尽量温声细语地婉拒了这位瞧着跟瓷儿似的美人儿,这细皮嫩肉的,一掐就该出水了,定是日日被人捧在掌心,舍不得磕着碰着。无冤无仇,她也没想着给这姑娘添堵,思量了片刻,还是觉着自己莫要太引人注目为好,便道,“我只是一个阶下囚,那些灵药,还是姑娘自个儿留着吧。”
闻言,余鸢却是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又开始看她的眼睛。
“重黎捉你回来时,可有说什么?”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云渺渺皱了皱眉,觉得没有同她细说的必要,便随口敷衍。
“我不过是个寻常的仙门弟子,将我捉回来,应当只是为了解气吧。”
余鸢勾了勾嘴角:“寻常啊倒也不尽然,你这双眼睛,生得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夸赞,非但没让她心生羞赧,倒是觉得一阵茫然。
她的眼睛好看?
说起来,她自个儿倒是从未留意过。
“姑娘过誉了,你也好看。”她尴尬地接上了这句话,倒是将余鸢逗乐了。
“我时常闭关,故而平日里除了重黎,没几个能说话的朋友,丹乐宫平日里也冷清,你若无事,可来坐坐。”她笑道。
云渺渺顿了顿。
“姑娘说笑了,我不能离崇吾宫太远。”
说着,低头看了手腕一眼。
余鸢也留意到她腕上缠着的东西,面色微诧。
“无愧?”
看样子也是认得此物的。
云渺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道藤蔓不解开,我走远些,便会被发现。”
这也是她为何只能先凭帝台棋探查魔界大门的缘故。
余鸢眼中的笑忽然僵了僵,虽在转瞬间掩了下去,但这诧异之色却被她瞧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