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了剑,震退了四方尘埃,冷冷地望了过来。
开口,亦是那波澜不惊的声音。
“把人放开。”
贯玉扣珠般的一句,这片水汽氤氲的雾海仿佛忽然沉寂,云渺渺抬起头,怔忡地望着那道素白的身影。
“师,师父!”
听到她的声音,长潋的目光落在浑身是血的她身上,眉头顿沉。
重黎手臂一僵:“你唤他什么?”
她顿时心头一咯噔,暗道糟糕。
这祖宗可还不晓得她师父是谁呢,瞒了一路,在这等情况下道出,便是原本没想骗他也成了骗他了。
她不敢答,眼看着他的眼神从错愕渐渐变作恼怒,箍着她胳膊的手也陡然收紧,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他呵了一声,仿佛意识到了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望着她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原来你说的师父,是天虞山掌门。”
“重黎!”长潋紧盯着他,云渺渺这一身的伤,他无法细看,能看到的只有她血淋淋地落在魔尊手里,只怕一不小心,便会当场殒命,“你放开她,有什么恩怨冲我来。”
重黎的脸都黑了,不禁冷笑:“敢情你俩师徒情深,本尊倒成了恶人。”
英招剑感觉到主子的怒气,铮铮作响。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仿佛又回到了在招摇山遇上的时候,眼中充满了鄙夷与冰冷,这一次,又添了一丝恼恨。
“所以你捏碎的信物,就是帝台棋?你想等的人,是他?”
逆鳞就在她身上,她要做的不过是喊一次他的名字,他就会赶来。
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到他。
她心心念念会来救她的人,是他的宿敌。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可笑过。
可不是嘛,从一开始她就对他给的东西一再推拒,好像是他求着她收下似的。
或许从三危山那时,她盼着的,就只是长潋能快些来将她从他手里救出去。
天虞掌门,战神上仙,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