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合着眼端坐在青冥塔最顶层, 周围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塔顶上的风呼呼地灌入吹得他的衣袍烈烈地响着。和整座青冥塔中无处不在的压迫力相比,灰袍男子身上却没有一丝威压,他整个人就像他那身灰袍一样, 暗沉的,灰扑扑的。唯一的色彩在他的身前。
灰袍男子身前横摆着一把狭长的弧刀,刀没有鞘,刀身是与它的主人完全不同的鲜红色。
那么夺目的绯红,是这青冥塔顶层唯一的刺目的光彩。
流离而危险。
脚步声止住的时候,灰袍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
灰袍男子脸上没有带面具,他不是金唐的暗卫。很难以说明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他就像身上的灰袍一样整个人暗沉沉的不引人瞩目。他的五官也说不上俊秀,脸庞消瘦,但是在他睁开眼的瞬间,莫名的给人一种感觉,就像一把刀震去了刀身上蒙着的灰尘。
于是冷冷的光跃在灰尘起伏的空中。
姬乌低下头,避开灰袍男子睁开时那一瞬间的冷光凌厉。
“什么事?”
灰袍男子开口,声音有些奇怪,像很久没有说话后第一次开口,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沙哑。
姬乌将不大的铜盒放在灰袍男子身前的地上,和那把绯红的刀相距不远:“九州钱庄的人隐藏在葛城之中,其中有一个人必须死在这里。”
灰袍男子没有动,他垂着眼看着摆在刀旁边的铜盒:“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动用青冥塔紧闭整个葛城。”
姬乌平静地说。
“用这个?”
灰袍男子伸手拿起了铜盒,并没有打开,他像知道铜盒之内是什么东西。
姬乌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彻底的与虎谋皮,金唐的人都像你们这样不顾一切了?”灰袍男子低声道。
“这不仅仅是我们的意思,也是你们的意思。”姬乌淡淡地说,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信封上有着一个暗火印——那是齐秦皇室的印章。这是一封出自齐秦皇帝白满清之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