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圆开始想一个问题,以阿奴颜的作风,当初生育他,或许也并不是因为爱吧。只是与血脉天赋最强的人结合,可以生出一个根骨最为优秀的孩子来,准备把他打造成一把最为锋刃的剑,来攻打修界。
只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去到异界。
但现在的他,其实跟赤狐九差别不大,只不过生长环境不同,养成了不同的性子。
赤狐九看似是阿奴颜的儿子,但其实只是她众多试验品中成功的那一个,可惜那傻孩子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依旧为自己的血脉感到骄傲。
对于许镜清的生父,纪圆心中已经隐有了猜测,其实这些事情在了解到大概雏形之后并不难猜的。
一个人,长成什么样子,其实一眼可以看透。不到百年,生命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闭关,其他时间在练剑,或许是真的很喜欢剑吧。
可是他常常在说无聊,说要疯掉了,说想回去,回去灵田旁的小屋住,不想呆着这里。
以前不觉得,是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有趣,有这么多事可以做。现在才开始觉得无聊,是因为有人带来了阳光和雨露,让他知道,原来生活可以不止是闭关和练剑。
是啊,谁会喜欢日复一日的练功练剑呢,谁不喜欢舒舒服服躺着,吃好吃的,睡得安稳呢?
他常年睡在冷硬的石板上,睡在封闭的空间里,是他愿意的吗?
为什么呢,许镜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因为他不知道原来躺着这么舒服,他被困在了山洞里,困在那片积雪终年不化的松林里。
他浑浑噩噩过了近百年,终于在某日,发现有人会对他真诚的笑,不会嘲笑他,跟他好好说话。他自然看不出来那是假的,是客套,他以为自己抓住了什么,才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靠近。
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沦陷在她虚假的温柔里。
缺少精神力的人,也更缺乏爱,因为他们不懂爱自己。
他不知道怎么爱自己,就已经在尝试着怎么爱别人,笨拙的讨好着。这样的他,怎能不被爱。
纪圆翻身反抱住他,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没关系的,我们有很多时间来适应的,不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低头看她,一下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声闷气,“别嫌弃我,我知道你嫌弃我了。”
纪圆笑,“一点点嫌弃而已,但并不妨碍我喜欢你。”
许镜清满足的笑,将她抱得更紧,“我也喜欢,最喜欢最喜欢你了。”
这一觉睡得很好,次日早上带兵操练,许镜清容光焕发,在校场向众人展示了他绝佳的剑术,收获一票热烈掌声,随后收步归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回到帐篷,甜汤已经搁在桌上,纪圆坐在帐篷门口扬着脸眯着眼睛晒太阳。
喝完汤,眼看四下无人,许镜清飞快亲了一下她的唇。
纪圆睁开眼睛,许镜清摸了摸鼻子,很是得意,“趁它没有反应过来。”
真聪明呢,趁脑子鼻子没有反应过来,快速偷亲一下。
许镜清制定了计划,说:“每天都亲,日子久了,慢慢习惯就不会流血了。”他本来想规定一个次数,但又觉得不好,万一达到次数她不给亲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