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迢迢的身体瞬间僵住,整个人只有眼珠子能动。她怒视着凶冥,双眼瞪得无比凶狠。
凶冥:“……”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他一定被一刀毙命。
他最后检查了一下沉衍的伤势,转身出去。
被子里,江迢迢被沉衍紧紧地搂在怀里。沉衍身体一改往日的冰凉,热得像个火炉一样烤着她,再加上身上的被子,她今夜因为惊吓而冰凉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温度。
江迢迢经过一天的东躲西藏早就累了,寝殿里又太过安静,短暂地给了江迢迢一种相安无事的错觉,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
天边冒出一缕微光,沉衍的意识从混沌逐渐转向清明。
“迢迢!”他陡然睁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温软,他忙低头看下去。
柔软的黑发散在他的胸膛上,一颗脑袋靠在他的怀里。他感受着胸口的跳动,看着她的发顶出神。
昨日他寻了一整天,从城东寻到城西,从白天寻到黑夜,终于在禹之那里将人带了回来。如今人在怀里,沉衍竟然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像一场梦一样随后都会清醒、消失。
他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想碰碰她的头发却无论如何都不敢伸手,只能停在半空颤颤巍巍,极其可怜。
他抬眼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才知道他们是躺在沉浮宫的床榻上,身上盖着卷纹云被。怀里的是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冰棺里冰冷的尸体。
这是他这半年来无法奢求的时光,沉衍不舍得起身。
他抬手帮迢迢噎了噎被角,将手轻轻地搭在被子上,想要隔着被子抱着她。
将手搭上的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怀里气息的变化,沉衍手微顿,轻声道:“迢迢,你醒了吗?”
“……”是的,经历了你那一声震天惊后 * 和腰上要勒死人的力道,睡成猪的都要醒了!可惜现在的江迢迢回答不了他。
没有得到回答,但是沉衍察觉到她的气息更乱了些,变得有些急促。
沉衍将人抱得更紧了些,“迢迢,你别不理我。”
若是平时沉衍肯定会发现江迢迢的异样,但是此刻的他脑子里满是江迢迢蜷缩在客栈床上颤抖哭泣和她在郊外面对饕餮时毅然赴死的画面。
他只知道,她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他。
沉衍越想意识便越是混乱,体内魔气不受控地溢出,殿内的桌椅门柜都被冲击地颤抖了起来,就像小型地震一样。
江迢迢:“……”
耳边被不断吐出的热气烘烤着,江迢迢心里仿佛跑了八百头羊驼。
她转着眼珠看向床顶房梁,心里期盼着这座大殿结实一些,她不想再被砸死一次。
“主人!”
殿门被‘哐哐’地砸响,是凶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