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感觉到,肩膀上一直没有长严实的伤口,都隐隐约约泛着疼……
季清婉一愣一愣的:“什么呀?大晚上的还有修士敢在外面晃悠?”
紧随而来是一个十分聒噪的男声,听上去他正在御敌,手忙脚乱的也不忘讲话:“姑奶奶你就别嚷嚷了!你吼那么大声能顶什么用,能将这些妖怪逼退?妈呀!救命啊!老天爷,这什么鬼地方!”
一听见这个声音,肖桃玉的脸色更加微妙了起来,她拍案而起,就要向门口走去,顾沉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桃玉,你冷静点。”
“可那个人是……”
“就因为是鬼地方,才会这样。”门外,一个稍显稳重的男人开口了,他声音极其低沉,并未如其他二人那般惊慌。
隔着窗户纸,门外白芒汹涌,几道长剑划破树干的摩擦声响起,紧接着,三个人飞快的推门而入,复又死死将门关上,屋外的鬼枝像是寻不到猎物了似的,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了起来。
这下子满屋子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料到能和对方打个照面儿。
刚进来的那三个人身着白衣,手握长剑,腰上紧紧束着仙鹤流云的黑色锦带,正是来自秉玉仙山的弟子。
“哎?”高大又阳光的男弟子朝她招了招手,一口大白牙都呲了出来:“桃——”正是肖桃玉的好友周景生,长安城的周家小少爷,凭借狗屎运混进仙门第一人。
“嗤,肖桃玉?”
这语调带着浓浓的尖酸和讽刺,身后的姑娘将周景生一把推开,挤上前来,用那种审视的目光将肖桃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山这么久,还是惨兮兮的样子,呵,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怎么样,人世八苦找到了吗?找到几苦了?这辈子还能找完吗?”
肖桃玉总是和暮遥打架,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在清平城,打鬼都打不过来,别提打人了。
她攥了攥拳头,将云曦剑捏得发出一声咯吱惨叫来。
谁知不等肖桃玉讲话,便已经有人开始为她打抱不平了。
“嘿,这丫头!”见暮遥竟然是这个刻薄态度,应云醉浑身都不爽快了起来,“虽然你长得还不赖,但是也不能这么说桃玉啊,她欠你钱吗?”
“陈木遥。”顾沉殊站起身来,挡在了隐忍怒火的肖桃玉身前来,一贯温润的态度分毫未变,眼底却平添寒意,字字清晰的说道,“看来还是桃玉心慈手软,下手太轻,让你醒得太早,如今都能跟到清平城来撒野了。”
他尚且记得肖桃玉在得意楼落水之后,旧伤牵连,高烧不退的凄惨模样,那久久难愈的剑伤,不正是拜暮遥所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