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后面才知道,她离开没几日,乌桕的母亲便病逝了。
禁卫找到他时,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皇储身边的护卫,要求自然严苛,她便时常见着乌桕当时瘦弱的胳膊腿上伤痕密布,不是青一块就是紫一块。
甚至有一次,他差点就没命了,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她听到消息,跑过去看他,看见他脸上那道刀痕堪堪擦过眼尾,险些眼睛便瞎了。
她看着那道伤痕,突然就哭出声来。
乌桕却全然不在乎,他说最后那几日,用着元昭给他的银子,他替母亲完成了最后的遗愿,他的母亲是笑着离开的。
所以他从此以后,这条命便是元昭的了,他要更刻苦的练习武艺,才能不让任何人伤害元昭。
说这话的时候,乌桕眉眼坚毅,竟透着几分霸道。
元昭眨眼,十年了,那个原本瘦弱无力的小男孩,如今也是统御皇庭黑甲隐卫的指挥使了。
她低笑出声:“当年的小男孩长大了。”
一炷香后,元昭返身回去时,那几个狱卒已经把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若不是地上姚安郡主衣衫凌乱不堪,身上有着触目惊心的青痕,倒真让人看不出刚才这里曾发生那样的事情。
“殿下。”那狱卒见到元昭进来,立马恭敬地弯腰行礼,满眼都是奉承与满足。
元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宫有事要同这个罪妇讲,你们退出去,替本宫看好外面。”
那狱卒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长公主尽管放心,小人定会牢牢看好,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
元昭轻轻颔首,那群狱卒便窸窸窣窣地退了下去
“不知本宫送的这份大礼,郡主可还喜欢?”她不疾不徐地走到姚安郡主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是不加遮掩的嘲讽与轻蔑。
姚安郡主愤恨的抬头,呼吸浊重:“你这贱人竟敢这般凌辱我,你以为你如今是大局在握了吗?你且等着,总有人会替我收拾掉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元昭闻言,哂笑出声,步摇上的流苏随着她晃动而玎玲作响:“收拾本宫吗?你是指你那为求自保逼你认罪的丈夫呢?还是差点便死在我手上的儿子?亦或是你那即将被斩首示众的苏氏满门族人?”
姚安郡主咬唇,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却找不到话来辩驳。
墨青堂今日在大殿上,字字句句看似是为她乞求元洙的宽宥,实际上却是句句用墨景深来逼迫她不得不扛下所有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