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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京徐铁路两边,济国公周铨的名头可谓深入人心,在民间传闻中,这位乃是天巧星转世、财神爷下凡,随手一点,便可就山中现金,张口一呼,就可令天雨落钱。而且女郎跟在詹天佐身边半年,最是清楚,詹天佐常说他的本领,就是从济国公那儿觉得了一点皮毛。

眼前这年轻人,连胡须都没留,看上去俊秀得过了份,怎么可能有济国公的本领?

她还待再说,却见詹天佐苦笑道:“秀姐儿,休要胡言,这位就是济国公……还不速速见礼!”

那女郎秀姐儿吓得一大跳:“怎么……怎么这秀年轻?”

然后闹了个大红脸,慌忙下拜,然后躲到了詹天佐的身后。

詹天佐望着周铨,心里有些不解,这个时候,周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詹大匠要南下,我总得来送一送,另外,提前将一样东西送你。”周铨向旁边一招手,立刻有个少年卫士上前,捧上一个红色锦盒,周铨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枚勋章,与方才那柄外型相似,但却银光闪闪,是纯银所铸。

“铁路功勋一级银质勋章,原本是要等铁路正式通车后再发的,但你此次南去,恐怕要错过到时的庆功会,我便提前发给你——就是仪式简陋了一些,还请你勿要怨怪!”

詹天佐哪里会怨怪!

他可是知道,银质勋章要拿到有多么困难,那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战士,在海上风来浪去的水员,都没有几人能够拿到银质勋章!

他郑重地将银章接了过来,很小心地别在自己胸前,然后又向周铨行了礼。

周铨将手举到自己眉间,詹天佐明白,这是东海护卫军的新式军礼。

“去了南方小心一些,那边的摩尼教闹得有些凶,我安排了护卫,在安全问题上,你要配合他们,你们这些大匠,一个个都是至宝,休要出意外。至于嫂夫人,她家人那里自有我去说,她就充当你的生活勤务,随你一起去南方,条件虽然艰苦些,但我想,嫂夫人应当不会有怨言吧?”周铨又看向那位名为秀姐儿的女郎。

她如今脸红得厉害,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詹天佐的行程计划就发生了改变,从一个人离开,变成了两个人同行。他原本显得简单的行囊,也被加入了许多东西,直到他们启程,才有一对中年夫妇跌跌撞撞跑了来,哭哭啼啼的,可秀姐儿拉着詹天佐跪下向他们磕了几个头后,他们也只能无奈地被带到周铨面前。

不过来时哭哭啼啼,回去就笑逐颜开了。

成就一对有情人,这种感觉让周铨非常欢喜,再望着这工程紧密的工地,他心中的成就感就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