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都已近二月了。
虽然说是春捺钵,实际上混同江上仍是冰天雪地,周铨三人来自大宋,可不曾经过这么寒冷的气候,就是童贯征青唐,也没有这么冷过。因此三人坐在席上,抱着火炉,仍觉寒冷。
“周铨,周铨!”
他们三个正哆嗦间,突然听得有人叫唤,紧接着,一身貂裘似雪的耶律余里衍跑了过来,她向周铨招了招手。
周铨不想动,郑允中与童贯叹道:“你还是去吧,若不去,这位公主发起怒来,咱们休想安生!”
这些时日,他们算是也尝到耶律余里衍的难缠了,郑允中背后不只一次嘀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唯蛮夷女子比前二者更难养。
周铨叹了口气,只能跟着耶律余里衍出去。他也坐得累了,想要到外边跑跑跳跳,或许比起在毡帐中烤火更暖和。
一出门,便是寒凛的风,险些将他的帽子都吹飞了。
此时周铨的打扮,与一个契丹人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满身皮裘。耶律余里衍蹦蹦跳跳走在前头,他则努力跟在身后,两人步行了近两里,周铨终于感觉到身上暖和了。
这时他们来到了混同江畔,只见宽阔的江水,如今平静如镜,江面上有许多人往来。
再看江畔,则是连绵不绝的毡帐,大大小小,足有千帐之多。这也难免,辽帝春捺钵,仅随行的皮室军就多达四千人,再加上高官显贵、诸部使臣还有他们的随从,人数就更多了。
“瞧,那边在下网了!”耶律余里衍欢快地叫道。
周铨顺她所指望去,见冰面上有人正在凿洞,将长网放下去。看他们行动的规模,几乎是要围下十里范围的冰面。
“现在就下网?”他好奇地问道。
“现在是做准备,就是将鱼圈住,不令它们被冰面上的声音惊走。你看那边,那里会竖我父皇的大帐,头鱼宴便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
周铨跟着耶律余里衍向江面行去,江上的冰很滑,他才踩上去就跌了一跤,笑得耶律余里衍花枝乱颤。不过周铨还算是有些基础的,很快就掌握了冰面平衡的技巧,可以在冰面上自由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