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后,袁家来了一房远亲,竟然姓秦!
袁莺儿扒拉着手指头数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家有这门亲戚,她就问她娘怎么回事。
提及这事,袁夫人整个人都不自在,敷衍道:“常年不走动的亲戚,小孩子家家的,操心这许多干嘛。”
“我不喜欢姓秦的,能不能叫他们走?”
“唉,我也不喜欢姓秦的,可你父亲愿意收留她们,我有什么办法?”
袁莺儿正闲来无事,心道欺负欺负几个打秋风的穷亲戚还是可以的,便想把这一家人挤兑走。
她先挑这家的女儿秦凤姑下手,明里暗里出言讥讽秦凤姑出身低没教养,下人们向来是跟红顶白,见状更是一窝蜂地给这家人眼色看。
哪知秦凤姑也是个脾气大的,一次两次忍了,次数多了就爆发了。
她指着袁莺儿骂道:“我父亲是秦家庄堂堂的族长,说我出身低,我好歹是嫡女!你呢,不过是个妾生子,凭什么看不起我?”
袁莺儿立时傻掉了,半晌才道:“你胡说,我是袁家嫡女,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吆五喝六。”
秦凤姑冷笑连连,“得了吧,你娘原本是妾,你爹休了原配才扶正的她。那原配是我秦氏女,说起来我们才算正经的外家。”
袁莺儿恼火道:“什么原配不原配,就算有,也被我爹休了,你们有什么脸面以外家自居?”
“哼,人是休了,可秦家的嫁妆你们袁家却扣下了。”秦凤姑双手叉腰,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有本事休妻,就有本事把嫁妆还回来啊。”
“你、你信口雌黄!”
“不信问你爹娘去,我们可是有书信为证的。我还告诉你了,我们可没吃你袁家的,我们用的是秦家自己的银子!”
袁莺儿再也听不下去,立即回院子寻袁夫人,哭哭啼啼问她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袁夫人也是一肚子糟心事,“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过去十来年了,谁知道哪儿又冒出这么一家人来。”
她一面发牢骚,一面絮絮叨叨说着当年事。
袁夫人的确不是原配,原配是秦氏,十六年前,她娘家卷进寿王谋反案被抄家问斩,袁家生怕牵连到自身,且秦氏成亲一年也未有子嗣,所以干脆休了了事。
当时袁大人仕途受挫,继续一笔银子活动,想秦氏没了娘家人,于是扣了她的嫁妆,直接将人扫地出门。
此后秦氏销声匿迹,他们猜测人早寻死了,哪知这人也真够韧性,竟投靠了秦家庄的远亲,咬牙活了这许多年,去年才死。
袁莺儿听完久久回不过神,喃喃道:“娘,怎么咱们母女都跟姓秦的过不去?”
袁夫人叹道:“那秦氏当家的时候,虽不曾克扣我的用度,却也对我没有好脸色,不单是我,对其他妾室通房也一样。是个醋性大的,也因此和老爷关系很紧张,怨不得老爷休她。”
“可就看着秦家人在咱们家作威作福?不就是一点嫁妆,咱家给银子打发走他们,就算不给银子,他们一个平头百姓,还能高赢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