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衫疑惑地看向他:“暮之。”
李锦夜摆摆手,“边喝酒边说。”
张虚怀冷哼一声,扭头先走。
水榭中央已经摆了一桌酒菜,四个角俱是宫灯,映得四下如同白昼一般。
李锦夜抬了下右手:“都坐吧。”
两人落座,目光同时看向李锦夜,不知道他有何用意。
张虚怀性子急,“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憋一晚上了,没心思听你打哑迷。”
苏长衫心道:这话,也就你敢说!
李锦夜端起酒杯,自斟自饮,慢饮了三杯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背过身看着窗外一轮弯月。
“六年前,我在江南,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那屋子一年到头都是药味,闻一闻便觉得苦,我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鸟鸣,心里羡慕极了,心想:这辈子做什么都不如做一只鸟儿来得自在。”
“老子那时候,就想开一剂毒药,把你毒死,你他娘的脾气太臭了,比茅坑里的屎还要臭!”张虚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说得没错。”
李锦夜缓缓又道:“但何止他想毒死我,我自己都想毒死我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处,浪费粮食吗?”
“暮之?”
李锦夜摆摆手,示意苏长衫别说话。
那时候他常常躺在床上做梦,梦里都是蒲类的天,蒲类的地,风刮过他的脸,带着青草的味道,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