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料的半分不差。
谢玉渊眯起眼睛,轻声道:“妈妈,今天青草堂的所有人都交给你了,别让她们醒着。”
“小姐,放心。”
……
月夜。
溯风乍起,树影婆娑。
稀疏的几点星光下,两条黑影飞入青草堂,片刻后,黑影各背负一人跃上高墙。
顺着高墙几个拐弯后,两人轻轻落地。
谢玉渊刚站稳,就听娘一声惊呼,身形摇摇欲坠,她忙上前一步扶住了。
月影下,高栎扶着门框,风吹得他身上的阔大的僧袍晃晃悠悠,整个人几欲乘风而去。
寒来暑往,枯荣明灭。
一胎而出的姐弟俩,隔了三十多年的岁月,竟是头一回见到,人生际遇如此荒谬。
细数数,人这一生,有多少的个三十年可以蹉跎啊!
高杼更是泪如雨下,这一日似要将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
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面前,抬起冰冷的双手用力的捧住了那人的脸,目光一寸寸的从他只剩下皮的脸上刻过,每刻一寸,泪便落下一颗。
高栎的眼圈被一点一点染红,“长姐。”
他吐出来的话气如游丝,才说两个字已经难以为继,后半句几乎几乎压在嗓子里,只看得到嘴唇掀动,“总算能活着……见你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