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水闻言就松了鼠标,揉着手腕,往背后一用力,椅子就往一旁滑开去。
这里是何秋水的书房,严星河是第一次进来,于是难免有些好奇,四处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很普通的书房,面积不大,该有的书桌椅子和书架都有,也仅此而已。
他看到书架最上面那层摆着的东西,奖杯和相框,于是起身走过去,伸手拿起一个雕刻成正在跳舞的小人的水晶奖杯,底座上刻着“第八届荷花奖组委会金奖”的字样。
忍不住回头问何秋水:“这是那个舞蹈拿的奖?”
“《忆江南》啊。”何秋水应道,又指指其中一张照片,“喏,就是这次,我跟老师还有玥玥在后台拍的。”
照片里的张从真面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学生得奖就过分喜悦,一左一右两个小姑娘也没有很高兴,只是淡淡的笑着。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或许会觉得师徒三人真是荣辱不惊,颇有几分日后一定成就大业的影子。
可是严星河之前却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也知道《忆江南》背后的故事,再看照片,就不觉得她们是淡定了,而是开心不起来。
他点点头,放下奖杯,转身刚要跟何秋水说别的事,就听见她问:“严医生,要是我的腿……就是,现在这情况,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过来,严星河心里一顿,实话实说:“会留下后遗症,天气一变化你就会觉得酸痛。”
“老寒腿那种?”何秋水歪歪脑袋,又问。
严星河略微犹豫一下,点点头,她就笑了起来,“那也还好嘛,天气又不是总变来变去的。”
“可是人老了以后骨质酥松,关节功能退化,本来就容易出问题,加上你年轻时的损伤……”严星河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似乎在说笑话她的天真,“你可能走不了路,拖不拖累儿孙不好说,但是会极大的降低生活质量。”
何秋水眨眨眼,严星河就笑眯眯的补充道:“而且你可能很早就彻底跳不成舞了,就只能看别人跳,你却连广场舞都跳不动,这也觉得还好?”
何秋水:“……”不了不了,这也太惨了,我看我还是认真贴膏药好了:)
见把她吓住了,严医生心里道声好,然后开始教她药膏的用法,末了又道:“我算好时间了的,差不多用完了会给你再带过来,连续用上一个月,再慢慢减量。”
何秋水认真的点点头,小声问他:“严医生,都八月份了,你是不是要回骨科去啦?”
“是啊。”严星河点点头,觉得这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回了十二楼他还得管病床呢,手术还那么多。
何秋水抿着唇笑,“到时候我去复诊,就能挂你的号啦。”
严星河笑了一下,听见老何在楼下喊他们吃宵夜的声音,就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