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给你放这儿了,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没办法。”夏枫下巴微扬,忽然转身,对着城墙喊道:“赵王爷,您说该怎么办?这一仗,我是打还是不打?”
城墙上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玄袍冠冕,赫然是赵王萧敬。
他一手摸着胡须,一手负于身后:“王贼未灭,我等先因为点小事打起来有伤和气。再说了,我与侄儿明忱许久未见,既然一并来了,怎能不好好招待?”
陆农卓不可置信地看着城墙上的萧敬,他虽贪恋权势,却也有一颗身为军人保家卫国的铁胆。
他给夏枫面子,被两军阵前公然挑衅也没恼怒,说白了是带着那么一点惺惺相惜。因此,如何也无法相信,守护西北的夏枫会与萧敬这等割地饲虎之人串通到一起。
“请宁王殿下下车。”陆农卓死死盯着城墙上笑得不怀好意的萧敬,抖了抖眼角:“大帅不必担忧,宁王殿下在我军中很好。我全军上下,对其并无半分亏待。”
夏枫看着明黄色华盖马车上下来的人,脸色苍白,脚步虚浮,那双明亮的眼眸却含笑看着自己。
她忍不住翻身下马,急走几步,站在原地等待萧明忱走至近前,拱手行礼:“殿下。”
“大帅,多日不见。”萧明忱还了半礼。他没有束发,头发搭在风帽上,被春风吹得散乱。
二人站得近,几缕头发甚至随着他的动作,拂过夏枫身前的铠甲。
夏枫不想干站着整这些个劳什子的礼数,偏偏里外都是碍事的眼睛,只得耐着性子道:“殿下这边请。”
“哈哈,贤侄,经年未见,真没想到,今日你我叔侄能够再见。”赵王萧敬笑着从军阵后走出。
宁王乃是亲王,先帝亲子,陛下亲弟,萧敬却是血统与皇室早已出了五服的藩王。若是太平盛世,他们俩见了面,还不一定谁先给谁行礼。
萧明忱自知处境,顺着他的话拱手道:“见过皇叔。”
“哈哈,”萧敬摸摸胡须,慈爱关怀地看着他,“本王多年未曾入京了,当初听闻你被王贼陷害,很是担忧,奈何王氏一手遮天,无计可施。”
“多谢皇叔挂念,侄儿无碍。”萧明忱道,“您怎的和大帅遇到一起了?”
“大帅挂念你的安危,到了城门不肯进,坚持定要在这里等你。”萧敬说罢,玩味地看着已经脸黑如锅底的陆农卓,“陆侯爷,既然赶巧来了,不如一道进城叙叙旧?”
盛京城门外,昨夜激战的血腥未散,三方兵马云集,帅旗猎猎作响。陆农卓带着几万大军北上,可不是来跟人叙旧的。
然他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从萧敬一出现,便知先机已失。又有夏枫与西北军堵在城门口,他是万万无法带兵入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