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是摆设了?”夏枫挑眉。
昨晚她从萧明忱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转头就走了,步子走得六亲不认,那叫一个无心无情。
结果回去就开始惦记,一会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点儿女私情,一会儿是沦入敌手的幽蓟百姓,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今早走得又赶,都没来得及去看他一眼。这会儿听范普用暗含鄙视的语气提起萧明忱,一时觉得有些窝火。
“那是什么?你夫君吗?”范普反口问。
“我……”夏枫本想说是,话未出口又硬咽了下去。
宁王殿下满眼江山社稷,将来就算成了亲,他对自己能用几分心?二十万夏家军,百年祖宗基业,西北八州的千万百姓,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她纠结良久,也没纠结出所以然来,干脆直接略过不提:“拱辰,北贺南侵,虽说今年羌人还没什么动静,但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羌族人人都是马上将军,不会走路先会骑马,世代逐水草而居。
他们原本其实并不是一个国家或一个政权,而是大漠南北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这些部落互不统属,互相之间常有征战。
但就在二十几年前,羌族北部出了个叫乃蛮的天才,一举击败草原各部,统一南北草原。
他甚至学习中原建立军制,颁布政令法典,将七零八碎的草原恶狼聚集成一股恐怖的力量。
夏家军世代镇守西北边境,老国公夏毅很早就察觉来自西北的狼群正在壮大,及时改良军备,操练精兵。打了二十几年仗,硬是从未让羌人讨到过半分便宜。
羌人的群狼曾在八年前击溃北贺边境防线,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屠城屠得干脆利落,豪无人性。
这也是夏枫能够无视北贺入关,却决不对西北边防有一丝一毫松懈的原因。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范普正色道,“羌人是恶狼,北贺也不是什么善类,虽然他们有世仇,但我怕……万一北贺跟羌人勾结,到时候可要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河北山东是赵王的地盘,这老搅屎棍连割地伺虎都干出来了,除了搞内讧一把手,其他什么都不行。
指望他守北境,不如指望老母猪上树。
西北军被羌人牵制,如果北贺真打进盛京了,到时候大庆亡国,唇亡齿寒,西北亦无法自保。
“拱辰,”夏枫忽然泄了力般,端起桌案上的冷茶灌了几口,“我时常觉得,眼前根本就是个死局,你说……汉人的江山,真的要走到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