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刀,我还能去剁了那个王八蛋。”千珊大声嚷嚷道,声音一如既往地穿透力十足,半点不像受伤。
“刀给你,去吧?”夏枫绕过屏风,把佩剑往她眼前一杵。
千珊小嘴一瘪,眼泪立刻出来了:“小姐,你可算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见不到我了,呜呜。”
“到底怎么回事?”夏枫躲开她沾着眼泪鼻涕的手,“你打不过不会跑吗,原地等着被人砍?”
千珊擦擦眼泪,端起桌案上的药汤一饮而尽,不说话了。
房间里只有她们二人与一个医女,夏枫扯开她衣襟看了眼,伤在肋下,还好不是要害:“回去就把你嫁了。”
“行呀,”千珊转头嬉笑道,“我要个像宁王殿下一样俊俏的小郎君,丑了不行。”
“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有。”夏枫在旁边坐来,问:“那个姓严的怎么回事,是他救了你吗?”
“放屁,”千珊拍桌子道,“要不是我他早死了,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学人家当贼,谁给他的自信。小姐,严林是不是跟你说他救了我?”
“你说他叫什么,”夏枫脸色倏然一变,压低声音,“严林?”
“对呀,”千珊点头,随即嫌弃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要不是他碍事儿,我准能捅王傅一剑。”
“他是严太傅的儿子,少时曾做过宁王殿下的伴读。”夏枫站起身,沉思片刻,“严林在寿州是王傅最得力的幕僚,却三更半夜整这么一出,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管他什么算盘,”千珊站起来整理衣服,“既影响不了咱们西北军,也耽误不了您与宁王殿下你侬我侬,管他呢。”
“我瞧着你没什么事,走,出去问问他。”夏枫叹口气。
严林一直静站在院中等候,看房门打开,上前关心到:“姑娘的伤如何,要不要在下着人备轿?”
“不需要,”千珊鄙夷道,“你以为我是京城里那些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吗?”
“抱歉。”严林拱手,“夏将军可是有话要对严某说?”
“你不仅认识我,你还知道千珊是我身边的人。”夏枫紧盯着他毫无破绽的面色,直入主题,“是你擦除了千珊留下的暗记,故意在巷子里等着我,是不是?”
“夏将军果然明察秋毫。”严林抬起头与她对视,不卑不亢。他自从见了夏枫,一直把姿态放得极低,此刻忽然一改做派,让人捉摸不透。
夏枫并不在意他的小把戏,低头把玩剑穗:“说吧,你救千珊,想要什么?”
严林忽然后退一步,躬身长拜:“听闻宁王殿下为您所救,不知现下是否在城中,可否容小人见他一面。”
“你费尽思心把我引过来,就为了见宁王?”夏枫侧身躲开,不受他的礼。
“是,昔日在宫中,殿下对小人多有照佛。听闻殿下糟奸人陷害,严某寝食难安,只可恨力单势薄,不能手刃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