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失笑道:“孤上次可真是狼狈,叫你笑话了。这次怎可能还没长进,磨出茧习惯就好,不过是看起来辛苦,反倒是长壮实了。”
“是么?”
“你若不信,自己来看看。”闻人弈拉住她的手,燕妫从不防他,一个不慎竟被他拉去膝上坐着。
“王上!”
闻人弈抓着她的手:“你自己碰碰看。”
还真是。
她噗哧笑了,坐在他膝上没有走开,微低着头看向他被日头晒黑的脸。黑是黑了,却还是那么好看:“看来王上不能精养着,得出去历练,风雨捶打着才能强壮。久在宫里日日坐在桌案前头,劳心费力的,身子骨只有衰老的份儿。”
“依依说得是。”他拿起筷子,问,“想吃什么?”
“嗯?”
没有得到回答,他索性自行挑了个菜,夹起一筷子送到她嘴边:“孤亲手喂,以弥补今日生辰迟归。”
“不要……”
“一定要。”
筷子伸到嘴边,盛情难却,燕妫只好吃下去。他一手搂她,一手又夹了另一道菜,仍递到她嘴边。
“来,你喜欢的笋干。”
行吧,吃了。
“来口饭。”
“不吃了。”她觉得坐在他身上,这样喂饭不太好,要下去。
“吃掉,都送到嘴边了。”
燕妫原不想吃的,可他一要求便还是张了嘴,顿时觉得自己没个出息,脸上烧的慌。
闻人弈笑呵呵望着她,像是故意的:“好吃么,孤亲手喂的。”放下筷子,饶过了她。
“嗯。”她依然想下去,可他手臂的力道似乎比往日大些,到底是出去练过一番的人了。
“那日大婚,你我合卺酒未饮,今日便以这酒补上,你看如何?”他一壁说着,一壁用余下那只手倒满两只酒杯,然后将其中一杯送到她手里。
“好啊,让臣妾先下去。”
“就在孤膝上也无妨,来!”他不放人,已向她举杯。
他既不放,燕妫也没道理强挣脱下来,没的恼她不解风情。许多日子不见,想亲昵一些而已,他这双膝坐起来倒还有些软和,遂也举杯,笑道:“还真是凑合。”
闻人弈笑着说:“一日凑合过一日,等什么时候不凑合了,那时应是什么都有了。你我到时多半也老了,好就好在烦恼都是儿孙的,你我只需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