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只晓得这些,难再招架得住他下一个问题。
歧王掌中的揉手核桃停止轮转。他没说对与不对,眉峰微挑,又问了她下一个问题:“你可信天意?”
这问题来得突然,燕妫愣了一愣,据实答:“算不得信。”其实本不信,那三次占卜均为不吉,叫她不得不信了些许。
“本王虽也不信,却总觉得冥冥之中似有上苍指引。‘燕’,‘晏’……”他将话断在此处,起身轻拂衣摆,丢下一句没缘由的话,“过几日便送你去晏家。”
乍然提及其他,燕妫大为不解,正举头想问,忽见一瓷瓶朝自己扔来,下意识抬手将之接在掌中。
歧王睇了眼她包扎了一圈纱布的脖子:“别留了疤。”话落举步离去,昂藏背影就这般消失在竹帘背后,只留下一枝红梅插在瓶中证明他已来过。
燕妫捏着瓷瓶,心头一松摊坐在地,没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这瓶子里装的应是擦抹脖子上伤口的良药,也就是说,歧王是不打算把她扔雪山里埋了。她耽惊受怕这半日,终于拼得一个好结果。
但送去晏家?
这她却一时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在皇城正中心的章昭殿中,彻骨寒意席卷着每一个角落,今年的除夕只怕是没有人能够欢愉度过。
女帝孑然一人独坐殿中无暇宴饮,她手上执着一纸信笺,拿信的手指节泛白,看信的眼凛若冰霜。本就生来一张冷峻的脸,此刻更显得寒气逼人,好在这殿中一个伺候的宫人也没被留下,若不然只怕天子之怒要见血光了。
等了许多时候,殿前司指挥使终于在殿外求见。她这才神色稍霁,踢开茶盏碎渣,速传唐雨旸入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