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没有草草将太后下葬,却也没按太后的规格发丧,停灵七日之后,按贵妃之礼葬在距京城百余里的妃陵。
朝中也有几个迂腐的言官说此举不当,然萧易是充耳不闻,他们除了牢骚两句也不敢说别的。
至于皇后气死太后的传闻,自然也有朝臣上书皇后飞扬跋扈,不守礼法,理应多加惩治,并指出后宫空虚才导致皇后失德失礼,建言皇上广纳后宫,平衡皇后及外戚的势力。
萧易看过后留中不发,然后一道圣旨封苏尚清为承恩公,并加封文渊阁大学士。
如此一来,圣意如何根本不用揣测,那几个朝臣也乖乖闭上了嘴。
而在艾嬷嬷多次递牌子求见之后,萧易终于召她和木里唐进宫。
再次见到艾嬷嬷,苏媚惊讶地发现,她两颊深深凹了下去,眼角布满细纹,两鬓斑白,看上去苍老了十岁也不止。
看到萧易的那一刻,艾嬷嬷立时就红了眼角,脚步微动,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小心翼翼四觑着萧易的脸色。
想必萧易的刻意疏离对她打击很大。
苏媚如是想着,目光又落到木里唐身上,这人没有变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儒雅模样。
他行过跪拜大礼,温和笑道:“皇上特地召见草民,是打算兑现当初的承诺吧?”
萧易略一点头,福嬷嬷便捧出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袄裙,还有两件样式稍显笨重的金镯子。
木里唐拿起镯子摩挲片刻,黯然说:“看服饰样式,都是进宫之后添置的……没有阿巴儿的旧物吗?”
“母后故去的时候皇上还小,能保留下这些就不容易了。”苏媚说道,“况且母后因异族人的身份,本就在后宫过得艰难,不入乡随俗,反倒整日奇装异服满世界招摇不成?”
木里唐眼神闪了两下,苦笑道:“皇后教训得是。这些也是姐姐的衣物,草民回去建个衣冠冢,也算圆了她回家的心愿了。”
萧易直接以命令的语气说:“你离京前,把天圣教解散了。”
木里唐手一顿,慢慢将镯子放回托盘,“卸磨杀驴,想不到皇上也会玩这一手。”
“你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留着天圣教还有何用?”萧易的目光有几分咄咄逼人,“你的教众到处宣扬天圣教乃我朝国教,光凭这一点,解散天圣教一点也不冤。”
木里唐罕见地露出不豫之色,“皇上,您这样做会寒了广大教众的心,他们之所以鼎力相助,不只是因为我的命令,更为图一个前程。就这样解散,到头来他们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您想他们会安然接受吗?”
“这个问题朕倒是提前想到了。”萧易从容说道,“你把天圣教教众名单呈递上来,尤其是主要头目,和此次出了大力气的教徒,朕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