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角落里,除了不急不缓的声音,下首无人能看清他形貌,周大老爷心中恨恨,刚要叫嚷,龚姨娘已经抢先回话。
“老爷虽与太太有些不睦,可夫妻结发十余年,总有些情分,太太已然去了,且还有小公子,自然更是伤心!大人怎么反不解这人之常情?”
“姨娘果真是能言善道,只是这人之常情,总不含着夜夜醉酒笙歌罢?听闻查案之时,大老爷数次悄悄招妓看戏,言笑晏晏,这些,当年外书房的一个丫鬟却还记得清楚。”
“龚姨娘可还记得冬绣?”
此言一出,瞬间,众人看得清楚,窦姨娘脸色霎时退了色,但不过片刻,她就回复过来。
“自然记得,那时她偷了书房的老瓷瓶出去卖,却谎作打碎了,府里不敢再留这样的丫头,总是看着长大,又不愿发卖了去,便给了一笔钱让她回乡配人了。”
钟应忱心里便知道,为何方才周大老爷说话时,她面上闪过懊恼之色。
若是周大老爷不曾承认在那刀上动了手脚,一样理由将偷盗等罪名栽到秋大一行人上,已经污了声名的人,话语便不再可信。
便如这个冬绣一般。
第189章 有人投案
这场整个京城都在关注的案子, 在审理的第一天,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暂时搁置。
现下虽无证据直接指向周大老爷,可他身为谢氏丈夫, 却让沉船案草草作结, 很难让人想象中间没什么猫腻。堂上几方来回攀扯, 虽无三法司外亲眼见到,却不知经谁口传了些许出去, 立刻添了眉毛眼睛,生出十几个版本出来。
“我姑爷在里头当差, 分明就是那周老爷想要纳个妓子过门, 谢夫人不愿,一时争起来,失手便打杀了!”
听者反驳:“谁说的!明明是准备了许久, 专等着船从僻静地过, 直接凿船淹人呢!”
方才说话的人嗤笑:“老婆不要,儿子也不要了?是你瞎猜的罢!”
旁边有人横插一杠子:“他家哪里缺儿子了?那周家二哥出生可不是个好时候, 原先外头有不少人传这话, 我家老爷子也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