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钟应忱在扯她衣襟,池小秋转头看时,正见他斜靠在枝杈上,整个是悬空的,正抬头望向她,连声音都是软软的到尾音是略略拖长一拍,就能听出些南边的乡音。
这个样子,倒是有些熟悉。
池小秋立刻觉出些许寒意,目光慢慢下移,这才看清他一只手里抱的是什么。
是她的酒煮羊肉。
坛口大开,被人吃得精光。
好似山庙钟磬檐下铃铛一齐在她耳边乱敲乱响,她灵台一清明,瞬间有了想逃的冲动。
她毕竟晚了一步,钟应忱一笑,抬手扯住了她,力气并不大,可他这么一来,便完全没有了树上倚靠的地方,半个身子都空在外面,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翻下去。
“你不能走。”钟应忱义正辞严:“这篇文章你还没会背。”
他这么一点头,看着更是危险,池小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我不走。”
醉酒的人还是不要这高树上呆着最好,池小秋一边扶住他,一面哄道:“我们下去再背。”
钟应忱很高兴,应得也大声:“好!”
池小秋先跳下树,正在犯难如何将他弄下来,就见他一只手学着她拽住了树干,也跟着纵身一跃。
一时间,池小秋只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
她行动比心思快,忙去接他,两人在草中滚了好几下,池小秋一边要起身一边查看他全身,紧张道:“可折了哪里?”
他们这处偏僻,秋草枯黄却深,寻人都难寻。
钟应忱却赖在那里,顺道压着她也不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