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秋仔细观察哪一盆开得花最是繁密,大概摘上多少能够够她熬上一碗玫瑰花泥过足嘴瘾。
这便能看出挑花的区别的,旁人有赏花枝之形的,有辨草木花品的,唯独她走得飞快,就看哪个枝子上打的花苞最多。
钟应忱帽子太宽,一人便占了挺大的地方,跟得有些艰难,池小秋一口气点了三四盆,直接拎到了商贩跟前:“我全要了。”
匆匆付钱,匆匆起身,池小秋这样慌忙不是因为有人撵着她,而是怕慢上片刻,她就忍不住听从了荷包隐约的抽泣,再将这花退了回去。
这是她出世以来,买得最不划算的东西了!
五两银子,噔噔噔,换作了四株玫瑰花。
钟应忱在这暖如盛春的船上挤了一头汗,又怕池小秋走得散了,只能将步子迈得更大走得更快些。
船口正好又涌过来一拨人,他两个又往外走,两下一冲撞,钟应忱的笠帽便让掀落在地。
这么一只船里,数他有些古怪,旁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看了两眼,就这么一错身的功夫,便有人惊讶道。
“这不是解元相公么!”
“就是今年揭榜时中了头名的解元相公?才十七的那个?”
“怪道人人都说清俊!”
要完!
钟应忱脑门一蒙,眼见着原本看花看草的人都抬起头来,随着围观的人好奇地涌过来,哪里还能见着池小秋的影子。
他心里发慌,偏还挤不出去,一冷脸时,倒显出几分严肃的俊俏,有大胆的直接揪了新买的花掷过去,想引他朝自己这儿看。
一人开了头,剩下的人便纷纷效仿,不过片刻,他便落了满身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