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溪午这手洗得心神不宁,唯恐慢上一步便少了一口肉。池小秋才把整只香茅草烤鸡端上来,他便已按捺不住了。
柳安的菜色偏滋润清淡,好在这地方本就集中了四方商户旅人,总能买着些别地的菜色,但像这样的,高溪午还真没怎么吃过。
鸡皮烤得酥脆,外层的咬起来油滋滋的。里面的肉极嫩,却又透着吃不惯的辛辣,辣里带着一些特殊冲口的香气,刺激着舌头微麻后生凉,却又忍不住想要再咬上一口。
薛一舌难得话多,悠悠然说起往事:“这却是原来游历西南时,有寨临水而居,竹楼高吊,有遗古之风,凡山间珍馐探手取之,异草为多,天然滋味,虽多酸辣,正合当地时宜。”
他没动筷子,目光落在那盘烤鸡上,叹息随风而逝:“这菜,便是他们教与阿云…我的。”
池小秋晓得他又在思念故人,便直接帮着搛上两块,送到跟前:“可这会儿,便是师傅教我了。”
吃饱喝足,高溪午这顿饭蹭得心满意足。池小秋一边将篓里没做完的菜都收起来,一边跟钟应忱说:“明儿我把这菜做给你吃。”
钟应忱看了一眼,纳闷道:“这是个什么菜?”
又是一道他单子里没有的。
池小秋也吃不准,踌躇道:“大约…是芥菜?”
她虽不识得许多菜,但这草蔬总是土间长,食材五味归一源,她自有猜测的窍门。随意掰一块,略尝尝口感,便能凭着经验,知道这菜该凉拌该清炒还是该酱腌。
这道菜看质地便该是道清脆爽口的,是钟应忱最爱吃的那一种。
高溪午耳朵尖,忙道:“那我也过来帮你尝尝,看怎生做着最好吃!”
钟应忱撇他一眼:“你不是还惦记着那只鹅?”
高溪午摇头晃脑:“非也,此惦记非彼惦记,这样好鹅,若为泄愤杀了,岂不是糟蹋东西?只是为它肉美味足,饱肚也。”
他露出牙齿对那只鹅森森一笑:“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