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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池小秋澄澈眼睛, 微微笑:“若归家晚了,便打上一盏灯笼, 若窝在家里, 便在熏笼前看书。”

便是在暗夜里面,街道两边灯火下楼去, 冷雨打在伞上,池小秋必定也能把灯笼打得摇摇晃晃。倏忽一跳,是见哪一块石板凹坑泛着银光,便故意踩水试试。

便窝在家里也未必能踏实, 一块面她也能摆弄上半天,蒸窝窝做馄饨, 米面都能成粉做皮儿,想着法得让灶火上冒了烟, 蒸出一笼笼不重样的面点。

他只消坐在一边看书,灯火暗了也不怕,横竖书只是个摆设,他只需低一低手,就能从头至尾瞧着池小秋动作。

有人陪着,再不好的天气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池小秋一欢喜,头上插的花骨朵便跟着她的头摇一摇。

“同我想的一样!”她喜滋滋的:“最好是能下雪,下雪能做锅子吃,我能备出一百样汤来!等有了冰,连炸冰酪也好吃,到时候,再换样酸酪子试试…”

钟应忱提醒她:“若能同人一处,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出去揉雪团,专往树上砸,萝卜还能专往雪团上插了做鼻子。他想起池小秋手里稍显幼稚的把戏,竟有些期待。

“自然有的!” 池小秋忙不迭点头:“求薛师傅帮我画个新锅子,去年他就说,我那个是老样式,没点时新样!惠姐明年春出门子,得给她…”

钟应忱的脸越来越黑,直到池小秋将许多人都数了一遍,偏偏没他。

钟应忱憋着气道:“还有呢?”

“没啦!”池小秋笑嘻嘻,眼睛转得滴溜溜:“只剩下咱们俩。”

她笼着手悄悄凑在他耳朵边上,小小声道:“到时候你要做什么,我便陪着你。”

钟应忱的嘴角止不住上弯,他理了理池小秋有些散乱的鬓发:“好。”

木樨渡离他们家里有些远,得从西桥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