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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上一句,便听见高溪午连抽了两口气,往前跳一步,跳到他极近的地方:“那那那那…那木头桩子,她她他…应了?”

钟应忱霎时添了肃杀之气,冷着声气:“我年长高兄数天,唤声嫂子总不为过吧?”

高溪午猝不及防得了这个消息,妹子变嫂子,一时难以接受。他连退两步,一脸悲怆:“我…我那聪慧灵巧的小秋妹子哟!”

钟应忱得了确定消息,心情甚好,便也不再多跟他计较,抬步回家:“中午木樨渡再会。”

自钟应忱重又住回小院,薛一舌待他不是一点半点热情,连池小秋看了都奇怪。

“我看着师傅瞧你却像是气不平,可又不敢露出来,一天三顿倒比我做得还精细——你藏了什么方子给他了?”

韩玉娘走了几天,她倒清减了一圈,没人好生给她梳头发,她自家也没这个空闲。但凡从厨下出来,揭了扎的头巾,便散了一半。

便有些许新生出来的发丝,虚笼笼在额前,风吹人动,就摇一摇,太阳下返出淡淡的光。

“头发又乱了。”

池小秋拿手拨了拨,不甚欢喜:“我也不大会。”也没这个心。

钟应忱拿了个梳子,站在她身后:“我新学了一样,给你梳着试试。”

手里的发丝又滑又软,皂角香气,钟应忱从上到下慢慢给她通,通着通着就走了神,只呆望着她。

池小秋先时还不大好意思,可后头他力道轻巧,不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她这般慵懒的模样,与平时虎虎生风的样子十分不同。倒让钟应忱想起了幼时家里头养的一只大猫,也是一样透白不掺一点杂毛,最喜欢窝在睡榻上让人顺毛,眯缝着眼动也不动。

池小秋脑袋一动,便往旁边一歪,下颌越发尖了。可不过那一半的脸,就在日光下现出玉粉一样白腻的光泽,仿佛勾着一条线,让钟应忱不自觉俯下身去。

他慢慢靠近的呼吸声,让在打盹的池小秋一惊。她方张开眼,钟应忱已经迅速直起身来。

池小秋摸了摸自己头发,却发现还是长长散在肩头,连个纂儿也没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