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高溪午刚才还惫懒的眉眼顿时精神,跳起来围着钟应忱好生转上一圈,咂着嘴道:“小秋那个棒槌,竟也能让你拿下来——”
“你猜,若我此时喊了人进来,看看你整日看得什么书——”钟应忱以目示意:“你娘会说小秋是棒槌,还是你是棒槌,或是棒槌来锤你?”
“她还没点头,你便护成了这样?”高溪午撇嘴:“罢罢罢,我到时候便助你一把。”
谁让他满头的小辫子,旁人抓不着,钟应忱却总是随手抓都抓不完。
“不必,你自去看你的书,练你的戏。这回我来,是朝你借两个人。”
“什么人?”
“力气大,能掀桌子,口齿伶俐,能闹事的。”
清平酒肆的东家在门口又站了两天,见池家食铺这回没了动静,该有的价也没降,该有的菜也没换,每天依旧忙忙碌碌,一片平静。
往清平酒肆挤得人越来越多,甚而有许多流浪子都往这儿来买了饭,一次能吃上两三天。掌柜的愁眉苦脸跟他道:“东家,这价钱委实低了,再这么下去,便找补也找补不回来。”
这东家终于觉出些危机,攒了眉正在思索,小金哥却躲了掌柜的,凑了来道:“东家,我那里有门路,能比旁人低上五成。”
由不得这东家不信,过了夜,小金哥果然使了人悄悄运了满车的菜过来,第二日掌柜的往菜窖里头一查,叫了小金哥来便是一顿骂。
“你生的猪脑子,脂油蒙了心!这菜你敢拿去与客人吃?”
小金哥却不屑道:“不过放久了些,有什么!旁的材料下得重些,肉便酸了些,也没人瞧得出来。”
掌柜的气得发抖,待寻了东家来,却见着东家犹豫片刻,反斥责他道:“有什么大事!就这么张狂找人!等打出名声,便还照原来那样,总不过这十来天,出不得事!”
掌柜的瞧了他半日,竟把这东家瞧得心虚起来,别过眼,软下声:“我知晓你是为了咱们店里好,你瞧着近日里的人多了多少!等云桥边上都知晓了咱们的名声,换个菜单,将新的菜价再提一提便是!”
掌柜的静默半晌,才抬起眼:“东家,这店不是你一个人的。老东家辛辛苦苦了两三年,才略置办下这一场家业,你要做布店食店,我都管不得。可要做这昧良心的事,我老汉却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