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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家这般打擂台,喜的却是食客,刚涌进池家食铺的人重又蜂拥进清平酒肆。

小齐哥不好上门,请自家上门打探一番,气红了眼:“他家从名儿到菜都学的咱们,连盛菜的碟子都一般大小,起得也是个吉利名儿,里头五六样菜,价钱却又少上一半!”

池小秋纳闷:“咱们这些菜已经是放到最低了,根本挣不上半点过来。他们总这么着,食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东家,我昨儿跟供菜的屠大哥重又商量了,这菜还有的降。”

池小秋握着拳头撑着下巴想上一会儿,慢慢摇了摇头。

“这才挣了一天的钱,将将到数钱的时候,怎么都这般丧气?”

池小秋一听着这声音,腿脚便已自个站了起来,往门口一望,外面灯影下头站着的,不就是钟应忱?

他虽送了话给池小秋,可池小秋纵然不读书,也知道秋闱有多重要,除了使人送饭,也总不去扰他,算来也是有日子没见了。

“你…你怎么来了?”池小秋让自己的热情吓了一跳,便少有地多了几分羞赧:“你不是要读书?”

“今个去东栅,正好见着了李大哥,便顺路买了些桑叶,给你送过来。”

“桑叶?送这个做什么?”池小秋奇怪:“我又不用吃叶吐丝,想要绸布现去扯就成。”

“做什么?”钟应忱缓步进来:“不知是谁说的,若能得些桑叶,蒸鱼蒸鸡能在底下垫着,炒河虾也能用得,只可惜太贵,只能拿别的来替。”

他笑吟吟地,一双眼睛映着灯光,总是落在池小秋身上:“今年桑叶价钱平顺,李大哥赚了不少,直接送我许多,你若不够用,还能再送几篓来给你。”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池小秋勉力想了半天,忽然记起去年的事儿,不想都过了一年,连她都忘了,钟应忱竟还记得。

她喃喃方要说话,钟应忱转身问:“方才见你们在争些什么,又遇见了什么事?”

他一向少言寡语,这会竟能说出许多话来,平空让小齐哥多了些不自在,便将对门又闹出来的怄人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