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娘这会都没回来,定是让薛师傅给拖了,不然待她见着这样场景,怕是要鸡飞狗跳。
钟应忱含笑道:“随便补补便好。”
池小秋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阵,给钟应忱这袖子上缝了一道。
等她笨拙地打了三个结收尾,上下端详了一会儿,自己十分心虚。
钟应忱整了整那道歪歪扭扭的口子,如同瓦蓝天摔碎成两半,中间横亘着一只蚯蚓,道:“好看。”
池小秋:“呃…”钟应忱可能眼瞎。
“已经晚了,你还不回家?”薛师傅在门口催促,钟应忱便知道,这是在告诉他,韩玉娘已经拖不住了,便点点头道:“我先走了。”
池小秋攀着门,见钟应忱大步离去,突然袭来一阵强烈的不舍,竟让她随之一怔。
薛师傅站在门边,暗暗长叹一口气,想起钟应忱前两天登门时的场景。
韩玉娘出去卖新绣出来的贴片儿,还要再买些刚出的花样子,池小秋赶着出门挑藕,好半会都回不来,钟应忱上门来干什么?不是有所求,还能是嫌隔河太远,专走近一些好对眼想看两厌不成?
薛一舌冷脸待客,钟应忱却恍若不见,喝过他恭恭敬敬倒出的第三壶茶,薛一舌终究沉默不下去了。
水喝得多,也憋得慌啊!
他恶声恶气道:“我又不是你师傅,来寻我做甚?”
钟应忱正等着他开口,眼见杯空了,又续上一杯。
薛一舌看着茶叶沉浮,越发不安稳:“有话便说!我也不似小丫头一般好哄!”
“听闻汝元每到四月就有珠兰花会,舴艋画船流连于水上,摊铺花车列布于街旁,有十里馨香。买花之人若是惜花,便争相饰盆盒,以琉璃,以片玉,以官瓷,以楠木,以象牙,以朱贝,极尽巧工,便以拙木,也必然要大巧若工,万没有随意丢弃污泥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