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个打闪,池小秋忙动了动左脚,一阵剧痛,她恍然大悟——哪里是梦,分明都是真的!
钟应忱见她这一番动作,早猜出她心中所想,便索性都告诉了她:“已去过了医馆,你这脚好在只是扭了,骨头倒是无碍,好好在床上歇上几天,也便好了。淋了雨未免着凉,烧虽是退了,药还是得喝,不然小病酿成大病,哭也没法子。”
池小秋眼见着他仍旧是不急不缓,与她往日所见并无两样,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钟应忱却站起来,微微笑着,与她一揖:“至于我,却要道个歉,总是唐突了。”
池小秋手揪着被子,只能慌忙摆着手:“这有什么,换作是别人,也是一样的!”
她这般说着,自己倒先想通了,这有什么扭捏的,钟应忱本来就是为了帮她,便点头疏朗一笑:“好兄弟,还要多谢你出门寻我。”
外头薛师傅哼了一声:“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饭,你只谢这小子一人不成?”
他只在外头,由着钟应忱接了大海碗过来,池小秋一瞧,竟是银鱼豆腐羹。
池小秋只要喝上一口,便能在头脑中重现出来,这菜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银鱼加盐腌上片刻,过水焯开,豆腐切小块入锅微煎,加水上木耳笋丁火腿丝同煮,入绿豆粉收汁,直到汤羹微稠撒上银鱼,临起锅时撒些菜,滴上两滴香油,不过须臾,便能做出眼前这一碗银鱼豆腐羹。
池小秋看了看门外,见薛师傅不在,便倒出来半碗,悄悄跟钟应忱道:“本是想买了做给你吃的,这会全便宜了我,不如咱们一人一半,你可别跟师傅说!”
钟应忱这会才知道,桥上之时,池小秋为何拎着这瓦罐不放,他微怔片刻,仍旧将银鱼豆腐羹给她倒回去:“这是薛师傅的心意,你这样反倒惹他生气。”
池小秋想了想:“那我下回再给你做。”
“好。”
钟应忱盯着她将那一碗银鱼豆腐羹吃完,又吃了银鱼炖鸡蛋,听她感慨:“这鱼生得好看不说,连刺也没有,又鲜得紧,想是专是为了让人做菜才生出来的。”
豆腐鸡蛋是十分软嫩,再衬上肉质极为细嫩鲜美的银鱼,只吃这一碗,便好似溶进天下鲜味,薛师傅又将火候控得极好,多一分便觉稍烂,少一分便觉稍生,正是这样软嫩适中的时候,才是能将银鱼豆腐都吃到最好风味的时候。
钟应忱一笑:“有薛师傅照看,我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