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你这可沾光了,那铺子上的生意赚得是,银子水一样的流,听说那丫头没爹没娘的,只你家一个亲戚,随便孝敬一些,也是够一年嚼用了!”
“快别提了!那丫头生得跟母夜叉似的,野人一般,别说孝敬,莫要来气死我老婆子便好了!”
涂老太便将前两日玉娘过生日的事情,掐头去尾,单把池小秋捅刀子掀桌子的事都与她说了,那婆子把腿一拍道:“哪里有这般忤逆长辈的道理!姐姐你便该直往云桥上去问她!”
“阿弥陀佛,我这老骨头哪里敢呦!”
“这怕什么!凭她是个夜叉还是魔王,又不是关起门来没人看见,云桥上尽是她池家食铺主顾食客,难不成还敢当了所有人面,给长辈使杀威棒不成!再说,你家玉娘赚得钱,往日只拿回家来,如今多了个娘家人,便是偷送过去藏起来也不知道!”
涂老太一颗贪心,就此蠢蠢欲动起来,经不得两三回撺掇,便收拾了气哄哄往云桥上来。
池小秋正把剥出来的虾肉都剔干净虾线,捡其中大个的,倒进酱油和酒,撒上椒末,等它自己腌上一会儿,熬出来的猪板油里稍稍一过,在炭火上架上铁丝网,开始烤炙,等到虾肉微卷,变得金黄酥脆,便能连着铁丝网都端起,滑在一旁的碗里。(1)
这样的炙虾酥要趁热吃才好,因此池小秋在摊上呆的时候就多了些。
刚炙完一份出来,钟应忱便跟她道:“你跟韩二姨先避上一避。”
池小秋茫然:“避什么?”
“有人来找茬。”
“谁?”池小秋大吃一惊,看看左右便要挽袖子抄家伙:“既是找茬,躲什么躲!跟她对一对是正经!”
钟应忱一笑,顺手将她手上东西取了,唤韩玉娘过来:“还请二姨带了小秋,去桥那边站一站。”
韩玉娘一头雾水,见池小秋不动,便怯怯拉她道:“小秋…”
钟应忱迎向池小秋想要寻个答案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笑,声音轻却有力量。
“没什么事,你信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