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秀娘哭红了眼,往她身上扑去,想要与她厮打。
“你胡说!”秀娘又愤又气:“当着已死的人,你便不怕天打雷劈么!”。
她家中还有一双儿女,若是这样的罪名传了出去,女儿儿子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天打雷劈?”阿姝哈哈大笑,她转向范大郎所在之地,纤手一指:“天打雷劈?你该想想,要是老天有眼,该劈的是谁?!是这色中恶鬼!等我也一块去了地下,便要看尽他是怎么日复一日受着极刑,趴在我面前永生永世不能解脱,我等着那天!”
她这话里诅咒,浓浓的恶意,让秀娘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好了!”柳安县丞心下发寒,故作不耐打断了她:“你便好好说说,如何毒杀了范大!”
阿姝一笑,好似最摄人心魄的凝血之花倏然绽放,启唇慢慢道:“他来威胁我,若我说出此事,便让大顺即刻偿了所有银钱,让他永生永世抬不起头来。可他真是长了个极蠢的脑袋,偏偏还贪尽了小便宜。爱甜是吗我便自家买了饴糖,中桥十二街上药铺的砒。霜最毒,我托人买了过来,制成一份大礼。我故意在他醉酒时走在前头,将饴糖落下…哈哈…真是痛快…我还以为他死不得了…”
她开始时还昂着头,到后来便慢慢垂了下去,声音渐低渐渐断续,一点殷红落下,在堂前的黑云石地砖上溅起一朵血花。
“她服了毒!”
何师爷惊叫,两边忙过来人,将她翻过来。
只见大口大口的血从她口中溢出,她的目光越过许多跑来的人,渐渐落在不远处,大顺身上。
大顺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两个衙役正在怔忡处,根本拉不住他,被闪了个趔趄,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顺甩开周围所有人,将阿姝抱起来,无助地抹去她不断涌出的血。
大滴大滴的泪从他绝望眼中涌出来,他不断抚摸着阿姝头上的伤痕,呜呜做声。
旁边有人不忍,帮他扯了塞在口中的布,才能听见他近乎哑声的哽咽。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