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页

他急切的样子如同在争抢一个功劳。

“用何物,为何事,如何毒杀范大?”

“是我!是我杀的!”

他依旧梗着脖子,一遍一遍重复。

围观的人开始悄悄议论起来,却又碍着规矩,不敢高声。

柳安县丞胡子一吹,恼道:“那你倒是说说,如何毒杀的!”

“用糖!我买了饴糖,掺上毒药,直接送与他的!”

钟应忱微微侧身,便见默默在后面掉眼泪的秀娘,面色微动,有些讶然,不过一瞬,便让她掩去了。

钟应忱清楚地记得,那块糖是范大郎路上拾得的,为这个,他还跟邻家吹嘘了一顿。

“你租着范家田地,为何要杀害佃主?”

大顺终于动了动,他眼白往上恶狠狠剔着时,满满恨意看得人心惊:“他范大,从不把佃户当人看!从我家租上他田地不过两年,租子一月比一月重!我镇日想法子,结果结了一年的钱,还倒欠了他三两银子!”

“大老爷可知道,这三两银子,我求他宽限时,他要了多少利钱?”

“六十两,六十两,他翻了整整二十倍!”大顺咧嘴一笑,十分古怪:“杀了他,便不用还钱了!再也不用还了!”

物证人证样样齐全,柳安县丞清清嗓子,道:“雇工毒杀家主人,当判凌迟。按律…”

钟应忱心中挣扎。

这案子判得太过草率,疑点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