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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秋心一绷,她不识字,爹娘给的那本家传秘籍给缝进了衣裳里,这书自然是钟应忱拿回来的。

不管是什么,也别落在这家人手里。

“三-字-经,”镇上识字的人不少,二姐一念了名字,朝天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是个什么宝贝,光咱家宝官儿就有好几本了!”

涂老太嗐得一声,脸重又绷紧了,嫌弃道:“你爹娘临走了走了,大灾大难的也没给你留个傍身的东西?”

这全然不是长辈该说的话!

池小秋没拿住性子,一怒之下,伸脚一踩,地上方方正正的木头矮凳顿时歪了半边,这气力唬得几人立刻噤口不敢言语。

“我爹娘不像姨爹家,人人都白米吃,有好衣服穿,只留了一本书做念想。姨爹家若是钱多得不够使,不如也周济一下我,给个三两五两的!”

涂老太一下慌了,待想和她理论,又畏惧她这金刚脚,只能哭道:“囡囡,你二姨家日子也不好过…”

“既是如此,我便自己去寻二姨罢!”

池小秋重又背了褡裢,扬长而去,留着涂老太心疼自己家新做的木头矮凳,又啐道:“哪个吃多了的门户指的路,招来这么个丧门夜叉!”

她小时便常听娘说,二姨是个水一样性子的人,看中了姨爹生得面白文弱,看着便是个如玉郎君。后来嫁了过去头两年,果然和谐,因想求个生计,便举家搬往柳安镇来了。

她想想刚才涂大郎灰白的面孔,便想呸一声,欠赌债,纳小的,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二姨!

若是娘当日听说二姨过成了这般光景,便是走上半年,也定要过来和他们家理论!

二姨总要回家,池小秋只站在桥上,专盯着来来去去的人脸上看,试图能从哪个妇人的脸上看出些熟悉的痕迹。

从人群熙熙攘攘时等到月上中天,池小秋也没见涂家的门再开过,只能转去卖酥鱼的摊上拿了今日的钱,再转回家来。

池小秋回到芦席棚时,钟应忱正找着什么东西,见了她便问:“你可见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