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她似是听见身后寻竹急声唤了一声“苏漾!”
还好,她唤的是“苏漾”,不是“小师妹”。
她眼底全是血色,还是不回头得好。
司景行将人抱回寝殿时,她已昏睡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他衣襟。
司景行将她放到榻上,垂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抬手将她不安蹙起的眉头抚平下去,指尖仍在她眉目间流连,眸色渐渐暗下去,指尖无端绕上几分深沉欲念。
她没了旁的退路,除了留在他身边,再无容身之处。
但换言之,只要还在他身边,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容身?
有司景行在,她休养了没几日,身上的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唯独一身筋脉,毁成那样要一点点修补起来,无异于重塑。即便是司景行替她将筋脉通开,也须得耗上百年之久。
司景行同她说这话时,语气寻常,似是他们之间还有数千年岁月可渡。而百年,不过是弹指一瞬,来日方长。
苏漾却只怔了一怔——这身筋脉已无甚用处,她也等不了百年。
可每回她这样想,再对上司景行时,心底就有隐秘的愧疚感。他对她是不同的,她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她才能一再借他的势,才能利用这点不同,谋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