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规模的焰火,莫说东都山,就算是在清心宗,也是难得一见。
苏漾惊喜抬眼,两步跳过来,因着太高兴甚至拍了拍他一边肩膀,“你看!”
司景行没回头。
她仰头专注盯着不断腾空绽开的焰火,那些瞬息万变的色彩便映在她眸中,他只看向她双眼,便能觑见这天碧星河,火树银花。
不知为何,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藏在袖中的手向下虚虚一压,集了整个东都山邪气的灵流顷刻间便四处溃散而去。
烟花自夜幕垂落,化作冷寂尘埃,天边火光散去归于寂静,苏漾才小小地呼出一口气,眼中欢欣尚未散去,扭头看向司景行,正要说些什么,却在撞上他幽深目光时怔了怔。
司景行抬手将她鬓边碎发捋到耳后,淡然道:“年年都有。”
冬阴节一年一回,她若是留在东都山,往后机会还多得是。
“看过一回也便罢了。”她这话乍听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可对上她坦荡笑容时,便叫人疑心只是自己多想了。
司景行的手停在她耳后,她慢慢又补了一句:“这世间好景本就不长留。”
司景行顺手替她整了整衣襟,“长不长留,只看想不想留。”
“若是想留呢?”她说这话时,周身往常那同他剑拔弩张的气势被刻意收束起,不经意便带了几分难明的缱绻意味,是存了心思在试探他的反应。
下一刻司景行的手却骤然搂在她后腰,将她往怀里一箍,瞬息间旋身而过踏出十数丈远——而他们原本站着的那地儿,地面上斜斜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插入地下数寸,没了大半个剑身进去,露出的那半截剑身犹带血,剑柄震颤着,荡出纯白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