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被他眸里冷酷的戾气吓了一跳, 心口不禁又是一颤, 只是指着他又声音嘶哑道,“你真是疯了!难道今日还真要反了不成!他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兄长,你还想以弟反兄,夺他的皇位, 这种大逆不道, 无义智昏之人,你不是我的儿子!”
她的声音透着一丝尖锐,不禁又令他的心口感到一阵窒痛。
然而即便如此, 他也还是又忍痛向她露出了一抹轻蔑虚幻的笑容,“母后素来最疼爱儿臣,但在关键之时, 您还是更偏心皇兄呢,婉儿是,皇位也是,只要是皇兄想要的,身为臣弟就只能让给他,是吗?”
“萧婉逃婚主因在你,若不是你与徐惠有私情,她又怎么会兜兜转转嫁给了你皇兄?即便没有你皇兄,她的心已不在你身上,你们也不会修成正果!瑜儿你该检讨的是自己,母后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相比你皇兄,母后也是最疼你,事事纵着你,从小到大,但凡是能给你的,母后又怎么会狠心不满足你?但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觊觎上了皇位,看来还是我管教无方,才会将你惯得眼高于顶,心高气傲,一味肖想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使你生出了不臣的野心,失了君臣之道,兄弟不睦,是我之罪过!”
王太后话到最后,更是痛心疾首。
“而至于皇位,你兄长他更是天命所归,长幼有序,立嫡立长,更有先帝遗言传位诏书,皇位本就该是属于他的,他不给你,身为臣弟,你不能硬抢!”
大是大非上,她只是又忍下心痛,面色凛然无畏,不禁继续义正言辞道。
“谁又能定论哪些东西该得到,哪些东西又注定不会属于自己?”
元瑜却是不能苟同道,更又目光灼灼地质问她,“当年母后也不过就只是后宫里一名寂寂无名的妃嫔,家世荣宠皆不傍身,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无力留住,那时大概也没有人会觉得您配母仪天下,更不会料想到您竟然真能有天登上皇后太后的宝座!”
“你——”
她没有想到元瑜竟会拿她的经历来忤逆自己,然而却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命运是什么?天意又是什么?事在人为,我更相信人定胜天!如果皇兄代表了天命,那我倒要与他争上一争,若他真是被上天选中的天命之子,母后又何惧我与他相争?成王败寇,即便最后输了,最起码我还争取过,就算是死,我也死而无憾!”
元瑜一番慷慨激昂的论述,面上却是凛然无畏,王太后只是又气极道,“荒谬!你这分明是邪魔歪道的诡辩!纯属一派胡言,不过就是为了掩饰你作贼心虚的遮羞布罢了!不管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身为窃国者的事实!瑜儿,你醒醒,你已经被野心欲望迷失了心智,不要再执迷不悟,误入歧途了!”
“在这宫里,又有谁不是权利的囚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