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薇应了一声“是了!”,而后愈发疑惑道:“殿下没寻着小姐么?奴婢以为是见上面了的。”
我心往下沉了沉, 也想不明白怎的回回都这般巧。这念头只一转, 便反应过来,颇有几分嫌弃自己竟还在意他误不误会这一桩。他怎么想已与我无甚关联, 该是巴不得他早些心灰意冷,好离我远远的。
我又瞥了那药一眼, “撤下去。”
怜薇为难道:“可这是殿下派人送来的,统共送了七副来,说酒性太冲,喝上这七副...”她看我脸色不对,便噤了声。
我眯了眯眼,“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殿下的?”
这话吓得小姑娘径直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着,小姐再怎么同殿下怄气,也不能把气撒在自己身子上啊。”
我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榆木脑袋果然不能指望着重来一次便能开出花来。”
我将她扶起来,揭过这一页去,“不是说备了水么?”
那药最后还是喝了,主要因着怜薇在旁边隔上片刻便要欲言又止一回“殿下...”,而我又委实不太愿意听见他。
第二日嫂嫂敬茶时并未被怎么为难,又隔了两日,父亲和二哥便先一步启程,十分贴心地留了大哥在府上,一月为期。
贺家也离了京,贺盛走前还偷偷来见了我一面――只能是偷偷了,嫂嫂这事儿后,贺家态度令人捉摸不透,至少明面上,先前好不容易亲近的那些荡然无存。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生生拐走了人家府上唯一的嫡女,还是个被寄予厚望要做太子妃的嫡女――从上辈子的经历来看,这指望分明是指日可待。
贺盛见我,也不过是托我给嫂嫂捎了些东西,我们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如今相处起来倒是意外的通透。
我本想着这些风波都平了下去,大哥同嫂嫂也正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我一个大闲人,可以好生想想法子了。没成想,半月都未到,大哥便折腾到我这儿来了。好在是还有两分理智,没敢捅到母亲那里去。
大哥来的时候铁青着脸,吓得我从新置办的贵妃榻上一个咕噜滚下去,手上的书册都散了一地。我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生怕是北疆的事,还未来得及开口,大哥便气冲冲说了一通。
将他那话筛一筛,大致便是嫂嫂要给他纳妾,还不止一房,约莫是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挑了个遍。这般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手笔,确是嫂嫂能干的出来的。我灵机一动,这怕不就是皇后后遗症,可这话我又不好同大哥说。
我咋咋舌,学着站在男人的角度思虑了一番,惊奇反问道:“嫂嫂这般贤良温婉大方又体贴的,不好么?”
大哥咬牙切齿看着我,“你这话同她说的分毫不差。”
我观大哥面色,心道他想弄死我们的想法怕也是分毫不差,只不过一个是嫡亲妹妹,一个是三媒六聘的发妻,不好下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