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鲤——”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桑落酒装作没听见,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越走越快。
路灯光和相邻店铺里透出的的灯光将整条巷子都照得很明亮,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光影中漂浮的灰尘,和扑向灯火的飞虫。
魏桢追在她后面,声音不解又急切,“阿鲤,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不舒服,桑落酒腹诽,却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欲望,也没有看他的勇气。
她好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可是魏桢还跟着她,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呀,进门时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忽然间态度大变,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
“阿鲤——”
他又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充斥着担忧和无奈,叫得桑落酒满心烦躁,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忍不下去了,于是回了一下头,低声吼道:“我没事!你能不能……”
别管我这三个字没来得及出口,她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客户的。
接连几个电话,都是问她明天上不上班,要过来做鉴定,她一边应着,一边快步往巷子外头走,一直走到马路边上。
夜晚的城市总是显得空旷些的,她站在路边,朝远处张望着看有没有出租车过来。
“我让小杨过来吧。”魏桢这时开口道,他之前不知道她会回来当天就过来,便让小杨送他到这边之后又回酒店去帮忙了。
桑落酒摇摇头,阻止他道:“不用了,这样太麻烦,我打车回很快的。”
魏桢闻言停下了翻通讯记录的手,但还是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可是那样不够安全,我不放心你……阿鲤,你怎么了?”
桑落酒垂着头,摇了摇,声音低微,“……我没事。”
魏桢并不相信,她不是那种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脸上就差写上“不开心”三个字了,而且他怀疑,让她不开心的源头就是他自己。
至于为什么会那样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经验吧。
桑落酒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抽抽鼻子低下了头。
“……魏桢,你有喜欢却得不到的东西吗?我有呢。”
“我从小到大其实都很顺利,大家都让着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包括所谓的自由,虽然没有去做法医,但也做了跟专业相关的工作,挺开心的,我想不到有什么不如意,可是忽然间……我发现,原来不是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有些东西,不是我想要,就会要到,我想留的,也不一定能留下来,今年之前我都不懂的道理,现在懂了……魏桢,你说……我是不是长大了?”
她说完这些话,又叹了口气,垂着头,看着怀里的小猫,轻轻抚摸着它柔软温暖的毛发,感受到它在自己怀里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