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倏地冷冽,和现场柔情曼曼的音乐格格不入,他的说明简单直白:“我是她男人。”
后座上的女人睡了一路,直到傅羿琛载她回公寓楼下,那个女人还是一副醉酒犯困的德行。
她很少那么放肆又失态,太久没见到熟悉亲切的朋友,愣是没收住憋久了的压抑情绪,趁着酒精挥发,一股脑儿全涌上了头。
“水……”后座的女人翻过身,换了个侧卧的姿势,像条上岸的鱼,嘴巴一张一合,蹭着他座椅的皮质,反反复复道:“好渴,想喝水……”
傅羿琛把人从车里捞起,公主抱着她上了楼。
单人复式的loft,装修简约,楼上楼下干净整洁,一层有间半开式厨房,没有半点人为用过的痕迹。
傅羿琛找了半天,最后在洗手台下面的橱柜里翻出一只崭新的烧水壶。
他打开冰箱,里面储备还算丰富,但尽是些沙拉和代餐,傅羿琛取出一瓶冰水,帮她拼了杯温开水。
路兮贝小睡了一会儿,胃里舒服多了,她单手撑着沙发站起来。
厨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头晕晕沉沉的,误把那人当成了梁山,抱怨道:“我不喝热水。”
她在美国呆习惯了,一年四季都是冰水冰咖啡,梁山明明知道,也不晓得在那边乱倒腾什么。
对方半天没把冰水送来,路兮贝自顾起身去了洗手间。
凉水泼在脸上,虽然还是依稀可见的赤红,但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她出来看了眼厨房,人已经不见了。
沙发那边蓦地多了个男人,穿着一身单薄的褐色衬衣,他一只手挂在沙发靠垫上,像个贵客似的闲坐在那儿。
路兮贝慢悠悠地眨了两下眼皮,短短的两秒时间,她重新努力回忆了一遍自己从开始喝酒到醉得不省人事这整个过程里,究竟有没有出现过其他人,比如现在某个正坐在她家沙发上的盯着她看的男人。
结论是,毫无印象。
所以,她一定是还没醒酒。
路兮贝转了个身,打算给自己洗个澡醒醒神,却听见沙发上的男人开口道:“不是说渴吗?过来先把水喝了。”
茶几上一摞的杂志,男人嫌碍事,推到一边。
玻璃杯里倒了满满一杯温水,余出的热气还在不断向杯壁扩散。
虽然不清楚傅羿琛出现在她家的来龙去脉,但事实一定是他开车送自己回来的,至于回来路上她有没有乱说什么,路兮贝还真是记不起来。